接下来的日子,沉沙村的新房陆续盖了起来,清一色的瓦房,宽敞明亮。村民们特意在村口立了块石碑,刻上“感恩棚”三个字:“要是没有陆当家搭的窝棚,俺们熬不过那个冬天。”
老秀才把搭建临时窝棚的经验整理成册,取名《应急窝棚搭造法》,上面画着窝棚的图纸、材料清单和搭建步骤,发给上下游的村镇:“以后遇到天灾,大家就能照着搭窝棚,再也不用挨冻了。”
这天傍晚,陆承宇坐在灵泉码头的石阶上,看着沉沙村的方向,那里炊烟袅袅,透着安宁。刀疤脸跑进来,手里拿着个新编的竹篮:“陆哥,沉沙村的人送来的,说里面装着新晒的笋干,让您尝尝鲜!”
陆承宇接过竹篮,笋干的清香扑面而来。江风拂过,带着春天的暖意,远处的灯塔亮了起来,铜铃声清脆悦耳。他知道,临时窝棚的故事还在继续,这份在寒冬里凝结的温暖与希望,会像滔滔江水一样,滋养着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让日子在安稳中慢慢发酵,一直往甜里流,再也不回头。
清明刚过,灵泉码头西侧的窝棚区突然又热闹起来。一艘载着二十多个流民的木船靠岸,领头的汉子背着个受伤的老妇,直奔窝棚区:“听说这儿有现成的窝棚,求您让俺们住几天!俺们是山里逃荒来的,家乡闹了蝗灾,实在没去处了。”
陆承宇刚巧带着老石检查窝棚的修缮情况,见流民们衣衫单薄,有的还带着伤,立刻点头:“快进去歇着!这些窝棚本就是应急用的,你们尽管住。”他转头吩咐刀疤脸:“去搬些干草和旧棉被,再烧锅热水;盐穗娘那边有药箱,让她来看看老妇的伤。”
老石蹲在窝棚前查看立柱,笑着说:“幸好去年搭的时候地基打得牢,冬天积雪压着也没塌,开春补了层新草帘,住着更暖和。”说着就拿起锤子,把松动的横梁重新钉紧,又给墙角的泥巴补了几抹新泥:“山里来的人怕是住不惯潮湿地方,得把窝棚通风弄好。”
盐穗娘很快赶来,给老妇清理腿上的伤口——那是被山石划的,已经化脓。她先用灵泉水冲洗伤口,再敷上消炎的草药膏,又缠上干净的布条:“每天换一次药,别碰水,过几天就好了。”流民们看着整洁的窝棚和温热的热水,眼眶都红了,领头汉子哽咽道:“俺们跑了半个月,终于有个安稳地方了。”
老秀才抱着《应急窝棚搭造法》走来,给流民们讲起了窝棚的用法:“屋顶的草帘能掀开通风,夜里记得关上;门口的沙土桶是灭火用的,做饭离草帘远些;往南三里有松树林,砍柴跟着路标走,别迷路。”他还把册子递给领头汉子:“你们要是以后想自己搭,照着这上面画的做,材料好找,搭起来也快。”
流民里有个会木工的中年汉子,看着窝棚的框架眼睛一亮:“这‘人’字形顶搭得巧,立柱埋得深,比俺们以前搭的草棚结实多了!”老石一听来了兴致,拉着他去看木料堆:“俺们正想给窝棚加个简易的木床,离地半尺高,防潮!你要是会木工,正好搭把手。”
两人立刻忙活起来,用剩下的杉木锯成床板,再用木钉拼接成简易的木床。中年汉子刨着木板说:“这样的床睡着舒服,还能防蛇虫,山里人最需要这个。”没一会儿,第一张木床就搬进了窝棚,流民们摸着光滑的床板,笑得合不拢嘴。
林晚秋则带着几个流民妇女清理窝棚区的空地,打算开辟一小块菜园:“春天种些青菜、萝卜,长得快,不用多久就能吃。”她还拿来菜种,手把手教妇女们松土、撒种:“这菜种耐活,浇点灵泉水,长得更旺。”妇女们学得认真,指尖沾着泥土,眼里却透着希望。
可没过几天,窝棚区突然下起了“泥雨”——连日春雨把窝棚周围的土路泡得泥泞,人一走过就溅得满身泥点,刚铺的木床底下也积了水。陆承宇踩着泥巴查看:“得修条石子路,再给窝棚垫高些。”
刀疤脸立刻带着弟兄们去江边捡鹅卵石,用独轮车推回窝棚区。流民们也主动帮忙,把鹅卵石铺在窝棚间的通道上,再用夯土砸实:“这样下雨也不怕滑了!”老石则带着木工们给每个窝棚垫上石块,把地基抬高半尺,又在周围挖了浅沟排水:“这下潮气进不来了。”
窝棚区的菜园很快冒出了绿芽,流民们每天浇水、除草,看着幼苗长势喜人,领头汉子说:“等菜熟了,俺们给陆当家送些去!这些日子多亏了您照应,俺们也没啥能报答的。”陆承宇笑着摆手:“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最好的报答。要是想留下来,灵泉码头正好缺人手,吴掌柜的商船也招搬运工。”
流民们一听都动了心,会木工的中年汉子留在老石身边学盖房,年轻些的跟着刀疤脸护江,妇女们则帮林晚秋打理菜园、缝补衣物。那个受伤的老妇身体好转后,主动帮着照看孩子们,窝棚区里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
入夏时,山里传来消息,蝗灾过去了,不少流民打算回家。临走前,他们把窝棚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在菜园里种满了新菜种:“这些菜留给下一个住的人,也算俺们的一点心意。”会木工的汉子还给窝棚加了个木窗棂:“这样更透光,住着舒服。”
陆承宇让人给每个返乡的流民准备了干粮和种子:“回去好好种地,要是再遇到难处,就来灵泉码头找我。”流民们对着窝棚区深深鞠躬,才恋恋不舍地登上木船。
老石站在窝棚前,看着整齐的石子路和嫩绿的菜园,感慨道:“这窝棚虽小,却救了两拨人的命。以后再有人受灾,直接就能住进来,啥都不缺。”盐穗娘则把新采的草药挂在窝棚屋檐下:“这些草药能防中暑,夏天住进来也安心。”
夕阳西下,窝棚区的炊烟袅袅升起,江风拂过,草帘轻轻晃动。陆承宇看着这方简陋却温暖的角落,心里满是踏实。这些临时窝棚,早已不是简单的避寒之所,成了滔滔江两岸最实在的“救命棚”,而这份藏在草木泥巴里的善意,会像灵泉水一样,滋养着每一个路过的人,让日子始终往甜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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