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成功”所带来的松懈,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迅速蒸发在B7实验室持续运转的低沉嗡鸣之中。
陶乐被转移到了防护等级更高的静养室,维生系统依旧全力运作,但重点从单纯的肉体修复,转向了对意识海和【本源刻印】的稳定与滋养。那股强行模拟“暗空”状态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不仅仅是刻印上的裂痕有所扩大,更麻烦的是,一种深层次的“规则污染”似乎残留了下来。
他的空色能量海中,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属于“归墟”的死寂寒意,干扰着能量的纯粹运转。而“寂灭主母”薇奥莱特的低语,虽然被大幅削弱,不再清晰可辨,却化作了一种更加隐蔽的、如同耳鸣般的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考验着他的精神耐性。
他就像一座刚刚经历了大地震的城市,主结构勉强未塌,但内部已是千疮百孔,余震不断。
云薇几乎住在了指挥中心旁边的休息室,时刻关注着陶乐和白小玥的各项数据。铁幕带领的技术团队,则在全力分析那次“暗空屏蔽”过程中采集到的庞杂信息,试图找到更稳定、副作用更小的屏蔽方法,或者至少,理解其原理。
“那种‘暗空’状态极不稳定,对陶乐先生本源的负荷巨大,无法作为常规手段。”铁幕向云薇汇报初步结论,“但它确实证明了一点,‘空’之力量具备极高的可塑性和包容性,尤其是在……某种更高层级力量的‘引导’或‘催化’下。”他指的是紫薇留下的星辉印记。
“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能让陶乐在不需要透支本源的情况下,自主地、哪怕只是部分地进入那种‘模拟’或‘映照’状态。”云薇沉吟道,“这或许是他对抗那个‘标记’,乃至未来应对‘神骸’各种诡异能力的关键。”
就在实验室为陶乐的恢复和应对之策绞尽脑汁时,一封通过多重物理加密、渠道极其古老的纸质信函,被一名伪装成山区猎户的“影刃”外围成员,送到了云薇的手中。
信函的材质是一种未知生物的皮革,触手冰凉,上面的字迹并非墨水书写,而是用某种散发着微光的能量蚀刻而成,风格古朴而锐利,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沧桑感。
“云薇主管亲启:
闻贵处有‘归墟之伤’及‘星辉之客’踪迹。老朽玄骨,守此方‘寂灭之墓’久矣,或知一二缓解之法,亦有关乎此界存亡之秘辛相告。然,墓地不迎外客,唯持此函烙印者,可于月晦之夜,循冥蝶指引,至‘三岔枯骨隘’,过时不候。
——守墓人,玄骨。”
信函末尾,有一个用同样能量蚀刻出的、形似扭曲树根环绕骷髅的奇特烙印,散发出微弱的、与灵能和“归墟”之力皆不相同,却隐隐带着一种“终结”与“安眠”意境的波动。
“守墓人……玄骨……”云薇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和信中的内容。对方不仅知道B7实验室(至少是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归墟裂隙”(归墟之伤),甚至知道紫薇的到来(星辉之客)!其情报能力深不可测。
“寂灭之墓”?“三岔枯骨隘”?这些地名在现有的任何地图和数据库中都找不到记载。月晦之夜,就是三天之后。时间紧迫。
是陷阱?还是真的契机?
云薇无法独自做出决定。她带着信函,来到了陶乐的静养室。
陶乐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之前清明了一些。他仔细感知着信函上的能量烙印,眉头微蹙。
“这种力量……很奇特。不属于我已知的任何体系。”他缓缓道,“带着‘死寂’,却没有‘归墟’那种想要吞噬一切的疯狂,更像是……一种冰冷的‘终结’与‘沉淀’。” 【本源刻印】对这股力量的反应很平淡,既无强烈的排斥,也无吞噬的欲望。
“你觉得可信吗?”云薇问。
“风险与机遇并存。”陶乐看向窗外模拟的夜色,“我们现在的情况,如同困于浅滩的蛟龙,任何可能带来转机的外部力量,都值得一试。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现在的状态,无法远行。此行,只能靠你了。”
云薇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中一阵揪紧。她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不仅要为陶乐寻找希望,更要确保实验室和“容器”的安全。
“我会带‘破晓之光’小队最精锐的成员一起去。”云薇下定决心,“实验室这边,就交给你和铁幕了。尤其是……白小玥。”
提到白小玥,陶乐的目光微微一动。他再次将感知投向那个特殊的监护单元。这一次,或许是得益于之前那次危险的“能量接触”,他隐约感觉到,白小玥那冰封的意识深处,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以往的“涟漪”。不再是纯粹的死寂或痛苦,反而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期待”或“不安”?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若非他对“归墟”相关的能量变得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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