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重新启程,但气氛却大不相同了。几辆原本宽敞舒适的贵妇马车,此刻被塞得满满当当,活像移动的杂货铺!葡萄、蜜饯、蜜瓜堆成了小山,各种零嘴儿、小玩意儿见缝插针,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贵妇们挤在“甜蜜的负担”里,面面相觑,互相翻着大大的白眼。
“哎哟喂!都怪你!非要跟着起哄!这下好了吧?连个伸腿的地儿都没了!”穿绛红锦袍的宗妇抱怨着,试图挪开一个滚到脚边的蜜瓜。
“怎么能怪我?是你先开的头!说什么葡萄看着就馋!”鹅黄锦袍的宗妇不甘示弱,结果一动弹,怀里抱着的几包蜜饯“哗啦”掉了一地。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年长些的宗妇揉着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看吧!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啰!小公主这招……太狠了!”
车窗外,却是另一番欢乐景象。集市上的村民们个个喜笑颜开,如同提前过年!这帮“什么都买、还加倍买”的贵人,让他们早早收工,荷包鼓鼓。可那些卖活鸡活鸭、鲜鱼活虾的农人们不干了,眼巴巴看着别人家的货被一扫而空,自己摊子前却冷冷清清,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
“贵人!贵人留步!”一个拎着几只扑腾着翅膀、嘎嘎乱叫的大白鸭的农汉,率先反应过来,撒开脚丫子就追着车队跑,“上好的鸭子!肥得很!买几只吧!”
“还有我的鸡!刚下的蛋还热乎呢!”
“活鱼!鲜活的鲤鱼!炖汤可美啦!”
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一群拎着鸡鸭鹅、提着鱼篓、甚至牵着咩咩叫的小羊羔的农人们,呼啦啦地追了上来!一时间,车队后方鸡飞狗跳,鸭毛与尘土齐飞,鱼腥味混合着牲畜的膻味,弥漫开来!
马车里原本还在抱怨的贵妇们,瞬间被这阵仗吓懵了!
“天哪!什么东西过来了?!”
“啊——!好臭!是鸭子!活的鸭子!它们是不是要啄我?!”
“快走!快走啊!车夫!你聋了吗?快赶车!”那位鹅黄锦袍的宗妇花容失色,尖叫着拼命拍打车壁,仿佛后面追着洪水猛兽。
“走开!你们这些粗鄙之人!走开啦!”穿绛红的宗妇也顾不上仪态了,把车窗死死关上,还用帕子捂住口鼻,一脸惊恐,仿佛那鸭毛鹅毛会透过车壁钻进来。刚才指挥姬昌买瓜果时的从容促狭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车厢的惊慌失措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绾绾”(太姒)看着这混乱又滑稽的场面,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弧度。她故意把大部分侍卫都支去前面“护送”那堆小山似的零食了。这下,孤立无援的贵妇们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人……
“世子殿下!救命啊!”鹅黄锦袍的宗妇不顾形象地推开一点窗缝,朝着姬昌的方向带着哭腔喊道,“快!快帮帮我们!叫他们别过来!别让那些……那些活物靠近!”其他马车里也传来带着颤音的附和:“世子!快想想办法!”“他们要追上来了!”那架势,恨不得自己跳下车去赶人。
姬昌看着这群刚才还颐指气使、此刻却惊慌失措如同受惊鹌鹑的贵妇,又看看后面那群热情洋溢、努力推销自家活物的朴实农人,心中真是哭笑不得。他无奈地摇摇头,策马来到车队后方。
他没有像贵妇们期望的那样呵斥驱赶农人,而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朗声道:“各位乡亲,多谢好意!只是这些活物,贵人马车里实在无处安置了。” 他声音平和,带着安抚的力量。随即,他又低声吩咐自己的亲卫:“取些珠贝来,分与各位追来的乡亲,算是辛苦费,请他们回吧。”
亲卫们立刻照办。农人们拿到意外的“辛苦钱”,虽然没卖出东西有些遗憾,但也心满意足,不再追赶,纷纷道谢散去。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被姬昌用一些珠贝和温和的态度轻松化解。
马车里,一直偷偷观察的太姒简直快变成了气鼓鼓的小皮球。“他是不是傻啊?!”她压低声音对绾绾抱怨,小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像只熟透的苹果,可爱又好笑,“没看到我在帮他出气吗?他居然……居然还帮她们解围?!还给那些农人钱?!真……真是气死我了!” 她觉得自己的“妙计”被姬昌的“老好人”行为衬得毫无威力,又气他不领情。
“真不好玩!”
“没意思透了!”
“吓死人了!” 马车里的贵妇们惊魂未定,又没看成姬昌手忙脚乱的热闹,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唉声叹气,抱怨连连。
这抱怨声飘进了姬叔的耳朵。“不好玩?” 他挠挠头,看着满地狼藉——有贵妇们嫌占地方随手扔下的蔫了叶子的菜、磕碰了的果子,还有刚才混乱中掉落的零碎,再联想到大哥被当货郎使唤的场景,终于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二哥!”他策马靠近姬仲,一脸愤愤不平,“难道她们是故意为难大哥的?为什么啊?!大哥这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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