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舟和凤昭月站在勤政殿前,地上太监口吐白沫抽搐不停。禁军围上来要抬人,凤昭月却伸手拦住。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太监的衣角。火纹在掌心一闪而过,她双眸凝视对方三息,看见他头顶黑雾翻涌,气运如断线风筝往下坠——三日内必斩之兆,因贪污案发。
她收回手,站起身,对谢陵舟低语:“他快死了,我们要在他死前,让皇帝亲眼看见他是怎么死的。”
谢陵舟目光一沉,点头不语。
这时内侍传话,陛下召见。两人整了衣冠,步入大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还捏着那颗碎成粉末的药丸。他眼神冷淡扫来,声音不高:“你们想说什么?”
凤昭月上前一步,捧起桌上茶盏,低头奉上:“臣妾为陛下献茶。”
她的手微微一抖,茶盏滑落,砸在御阶之上,瓷片四溅,茶水泼洒。
她慌忙俯身去捡,袖口顺势一晃,半截银票飘了出来,正好落在皇帝脚边。
皇帝一眼就认出了那银票边缘的暗纹——细密竹节缠绕金丝,是裴仲私库独有的标记。
他瞳孔一缩,盯着那张纸没动。
凤昭月也看到了,急忙伸手去拿:“对不起,这是……我不小心带出来的……”
谢陵舟却先一步按住她的手。
他单膝跪地,声音稳得像铁:“陛下,此物出自宫中谣传源头之手。而其背后之人,竟敢以首辅之印私贿内侍,意图污蔑臣与王妃清白,请明察!”
殿内瞬间安静。
皇帝没说话,只是慢慢弯腰,亲自拾起那张银票。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指腹摩挲着那道暗纹,脸色越来越沉。
凤昭月垂首立在一旁,看似惶然,实则眼角微抬,天机眸悄然催动。她看向皇帝头顶——原本笼罩的黑雾松动了一角,显出动摇之兆。
她心里有了底。
“陛下明鉴。”她轻声开口,“妾身掌心之火,乃天生体热所致。若真是妖术,怎会只烧奸佞衣角,而不焚忠良之身?若皇叔真有谋逆之心,又何必冒死带回边关密报,救江山于危难?”
她说完,低头不语。
皇帝握着银票的手紧了又松。他盯着凤昭月看了很久,终于开口:“来人。”
守在外殿的禁军统领立刻进来。
“把刚才那个传话的太监押下去,关进天牢。查他这三天经手的所有账目、进出记录、收过谁的钱,一五一十报上来。”皇帝声音冷了下来,“另外,彻查宫中所有用度开支,尤其是裴仲私库流出的银票,全部封存待审。”
“是!”统领领命退下。
皇帝靠回椅背,目光扫过谢陵舟和凤昭月:“你们先回去吧。”
凤昭月刚要行礼告退,谢陵舟却再次跪地:“陛下,臣有一请。”
皇帝皱眉:“说。”
“此事牵涉首辅,若仅由禁军查办,恐有人压案不报。”谢陵舟抬头直视皇帝,“臣愿领玄甲军协助调查,确保证据不被销毁,真相得以昭雪。”
皇帝沉默片刻。
他盯着谢陵舟,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过了好久,才缓缓点头:“准了。但玄甲军只能在外围协防,不得擅入宫闱。”
“臣遵旨。”谢陵舟叩首。
两人退出几步,正要转身离开,皇帝忽然叫住他们。
“等等。”
凤昭月停下脚步。
皇帝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刚才……真的是失手打翻茶盏?”
她抬起脸,神色平静:“陛下觉得呢?”
皇帝没再问,挥了挥手:“走吧。”
走出大殿时,天色阴沉。风从宫道尽头吹来,卷起一片落叶。
谢陵舟走在前头,脚步稳健。凤昭月跟在他身后半步,左手藏在袖中,火纹还在微微发烫。
“你早就计划好了?”谢陵舟低声问。
“从看到那太监气运断裂那一刻就开始想了。”她语气平静,“他知道太多,活不过三天。与其等他被灭口,不如让他死在皇帝眼皮底下。”
“所以你故意让他看到银票?”
“不是故意。”她纠正,“是我让他‘刚好’看到。他贪财,又怕死,只要有一点希望保住性命,就会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包括谁给他钱,谁让他传话。”
谢陵舟侧头看她:“你很冷血。”
“我只是不想输。”她回看他,“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人走到宫门拐角,忽听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小太监追上来,双手捧着一个木匣:“王妃留步!这是您掉的东西!”
凤昭月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和刚才掉落的那一张同款。
她合上盖子,递给谢陵舟:“还给你。”
谢陵舟接过,直接塞进怀里。
“这是裴仲用来收买宫人的凭证之一。”他说,“我让人提前放进你袖子里的。”
“难怪我摔茶盏的时候那么顺。”她笑了笑,“配合得不错。”
“下次别这么冒险。”他声音低了些,“万一皇帝不信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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