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呆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陛下……他是认真的?
“陛下,您……您真的确定吗?”她声音发颤。
“朕确定。”刘禅的语气不容置疑,“所以朕必须去,必须亲自去劝回相父。”
张皇后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一句:“臣妾……臣妾明白了。”
她没有再问为什么,也没有再劝阻。
沉默在殿内蔓延。
良久,张皇后才轻声道:“陛下此去,路途遥远,务必要小心。臣妾……臣妾会在宫中为您祈福。”
“朕会的。”刘禅点点头。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旁,看着案上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心中一动。
对了,他还要给诸葛亮写封信。
先表明自己的立场,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皇后。”他回过头,“你来为朕磨墨。”
张皇后一怔,连忙起身,走到书案旁,拿起墨锭,开始在砚台上研磨。
刘禅提起笔,蘸了蘸墨,正要下笔,却突然僵住了。
操!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习惯了简体字的书写方式。回到古代,面对这些隶书,他写得……极其别扭。
笔尖在纸上颤抖着,勉强写出一个“相”字,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刘禅的脸瞬间黑了。
这……这他妈怎么见人?
他堂堂大汉天子,给丞相写信,结果字迹跟狗爬似的?
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陛下?”张皇后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地抬起头。
刘禅深吸一口气,放下笔,转头看向她:“皇后,你来代笔吧。”
“啊?”张皇后愣住了,“臣妾……臣妾来写?”
“对。”刘禅点头,“朕今日劳累,手有些抖,你的字比朕写得好,就由你来执笔。朕口述,你来写。”
张皇后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臣妾……遵命。”
她坐到书案前,提起笔,等待着陛下开口。
刘禅在殿内踱了几步,理清思绪,缓缓开口:
“相父不可重用马谡……”
张皇后一顿,笔尖在纸上轻轻颤了颤,但还是依言写下。
“此人言过其实,难当大任。街亭乃咽喉要地,需派遣老成持重之将镇守,万不可托付于马谡。”
“陇右三郡虽已半降,但人心未稳,不可操之过急。北伐大业,当徐图缓进,不可一蹴而就。”
“相父素来谨慎,此番却有冒进之嫌。朕以为,当暂缓攻势,巩固后方,待时机成熟,再图进取。”
张皇后的笔尖在纸上游走,将刘禅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她的字秀美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教养。
刘禅看着纸上逐渐成型的文字,心中稍安。
“最后写上。”他顿了顿,“朕已启程前往汉中,望相父暂缓进兵,待朕到来,再做定夺。此事关乎大汉国运,万望相父三思。”
张皇后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轻轻吹干墨迹。
“陛下,写好了。”
刘禅走过去,拿起信纸,仔细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很好。”
他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又盖上了天子的玉印。
“来人。”他唤道。
一名宦官推门而入:“陛下。”
“将此信,立刻派快马送往汉中,务必在三日内送到丞相手中。”
“诺!”宦官接过信,匆匆退下。
做完这一切,刘禅终于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看着依然跪坐在书案旁的张皇后,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皇后,辛苦你了。”
张皇后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轻声道:“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陛下此去,凶险难测。”张皇后咬了咬唇,“臣妾不求别的,只求陛下……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中满是担忧:“臣妾会在宫中,等您回来。”
刘禅看着她,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女人,虽然不懂军国大事,但这份真挚的关切,却是实实在在的。
“朕会的。”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朕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
张皇后眼眶一红,终于忍不住,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
这一夜,长乐宫内,难得的温情脉脉。
……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成都城门外,一千名羽林卫精骑早已列队完毕。
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战马喷着响鼻,冒着白气,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向宠一身戎装,腰悬长剑,胯下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目光如炬,扫过身后的千名精锐,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这一千人,皆是他亲自挑选的虎步营精锐。个个身经百战,忠勇可靠。
“列队!”向宠一声令下。
千名骑士齐刷刷调转马头,分列道路两旁,如同两道铁壁,将官道中央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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