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墨渊、影一和虾苗便齐聚密室。看到虾献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气息似乎也稳定了些许,三人心中都稍稍一松。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虾苗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无碍,暂时稳住伤势了。”虾献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三人,直接切入正题,“天墟将启,东域风云汇聚,此乃黑水联盟成立以来最大的机遇,亦是最大的危机。”
三人神色一肃,知道殿主必有重要决断。
“我欲往天墟一行。”虾献平静地说道。
“什么?!”虾苗第一个惊呼出声,“哥哥,你的伤势……那天墟必然危险重重,各方强者云集,你如今的状态如何去得?”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反对。
墨渊也眉头紧锁:“殿主,三思。天墟机缘虽大,但联盟初立,强敌未去,您乃联盟支柱,若有闪失……”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影一也开口道:“殿主,不如由我带领暗殿精锐先行探路。”
虾献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我意已决。非去不可。”
他看向三人,知道必须给出足够的理由,才能让他们安心,并全力支持。
“第一,我之伤势,非寻常之法可治。乃是‘道损’。”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墨渊和影一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仍是心头巨震。虾苗更是捂住了嘴,眼中泪光闪动。
“道损之伤,停留于此,只会日渐恶化,终至道途断绝。唯有进入天墟,寻找特定的机缘,方有一线修复之机。”虾献没有提及玉佩星图和归墟残渣的具体细节,那关乎他最大的秘密。
“第二,天墟之中,不仅有疗伤之药,更有让我等,让黑水联盟真正崛起的契机!功法、法宝、资源……乃至突破元婴、甚至更高境界的奥秘!青云宗为何能雄踞东域?其底蕴便来自历史中的种种机缘。若我联盟能在此次天墟中有所斩获,便可彻底站稳脚跟,甚至未来超越青云宗,亦非不可能!”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强大的煽动力和远见,让墨渊和影一的眼神都亮了起来。确实,固步自封,只能被动挨打。唯有主动出击,争夺机缘,才能实现真正的强大。
“第三,”虾献目光变得深邃,“此次天墟开启,牵连甚广。据我所知,悬空山、万兽谷等域外大势力已然介入。东域格局,或将因此而变。我联盟若想在未来立足,乃至占据一席之地,绝不能在此次盛宴中缺席!必须有人去,而且必须是我去!”
他看向虾苗和墨渊:“我走之后,联盟由苗苗暂代盟主之位,墨渊辅之。对外依旧宣称我闭关疗伤。你二人需通力合作,稳定内部,防御外敌,尤其小心青云宗反扑以及那些心怀叵测的邻近势力。”
他又看向影一:“暗殿力量,一部分随我潜入天墟,负责情报接应与策应。大部分留下,协助苗苗和墨渊,监控内外,清除隐患。”
安排得井井有条,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虾苗知道哥哥决心已定,再难更改,她强忍着担忧,用力点头:“哥哥放心,我一定守好家,等你回来!”
墨渊和影一也肃然躬身:“遵命!必不负殿主所托!”
虾献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离开期间,联盟以稳为主,非必要,不启战端。若事不可为……可弃圣墟城,保全有生力量,退入黑水沼泽深处,以待将来。”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退路。
“哥哥,你准备带多少人去?何时出发?”虾苗问道。
“人贵精不贵多。”虾献道,“除部分暗殿精锐外,我一人足矣。至于时间……”他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的墙壁,望向遥远的天际,“就在这三两日之内。天墟坐标虽未完全明朗,但我自有感应之法,需提前动身,抢占先机。”
孤身前往,只带少量策应!三人心中又是一紧,但看到虾献那坚定而自信的眼神,所有劝阻的话都咽了回去。他们相信殿主的判断,也相信殿主的能力。
“好了,去准备吧。我离开的消息,列为最高机密。”虾献挥挥手。
三人躬身退下,密室中再次只剩下虾献一人。
他走到密室一角,那里摆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箱。打开木箱,里面并非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套粗布麻衣,以及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这是他当年混迹散修之城时常用的行头。如今,黑水联盟殿主“夏炎”需要闭关,“噬仙魔”的名头太过响亮,不宜行动。是时候,让另一个身份重出江湖了。
他缓缓换上麻衣,戴上人皮面具。镜中出现的不再是那个威震东域的联盟之主,而是一个面容普通、气息内敛、带着几分风霜之色的青年散修,唯有那双眼睛,深处的深邃与历经磨难后的坚韧无法完全掩盖。
“这一次,不为复仇,不为索偿,只为……求生,问道。”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自语。
两日后,深夜。
圣墟城一处隐秘的出口,数道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
为首者,正是易容改扮后的虾献。他回头望了一眼在夜色中轮廓雄浑的圣墟城,那里有他一手建立的基业,有他需要守护的妹妹和部下。
但前方的路,他必须独自去走。
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艘承载着黑水联盟未来希望的孤舟,就这样悄然驶入了因天墟将启而暗流汹涌的东域洪流之中。
目标,直指那传说中蕴含着成仙之秘,也埋葬着无数强者骸骨的——天墟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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