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庆贺之际,一封诏书突至番禺。
文书称:大秦五公子嬴白正赴此地,奉旨彻查“天道皇榜”之事,命任嚣与赵佗于城中迎候。
赵佗读罢,神色骤变。
朝廷未曾调集大军前来征讨,仅派遣一位公子前来查访此事。
此人正是大秦五公子嬴白?
初闻其名,赵佗一时未能将这个名字与任何人物对上号。直到身边下属低声提醒,他才猛然记起此人的身份。
手持神荼剑者,位列大秦神器榜首位。
武力冠绝天下,居大秦武将榜首。
通武侯的乘龙快婿,武成侯王翦之孙女的夫君。
大秦皇帝嬴政第五子——嬴白,字天牧。
得知真相的一瞬,赵佗心头微震。
虽未亲眼见过嬴白出手,也不知这位“最强武将”究竟有多恐怖的实力,但光凭种种传闻,便足以令人忌惮。
可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一人之力,真能压制岭南五十万雄兵?
番禺城外便屯驻二十万将士,莫非此人已入仙道,可一剑屠尽千军?
至于大月氏被灭之事,在赵佗看来,不过是为嬴白增添声势的夸大之词。
原计划是在阳山关设伏,将其截杀于边境,不让其踏入南海郡半步。
但属下鞠寒一句话改变了主意。
“嬴白随身携有神荼剑,乃天下第一神器。若能斩之,此剑便可归我等所有。”
赵佗闻言,心中顿时燃起贪念。
那可是神荼剑!
他曾尝过天道皇榜赐予的好处,自身战力在大秦武将中不过排在九十名开外。
若有此剑在手……何愁霸业不成?
念头至此,他决意更改部署:放嬴白进入番禺,再行围剿,务必将神荼剑夺来。
此刻,番禺东门之外,赵佗已率众等候多时。
前方哨报传来,嬴白即将抵达。
随行在他身侧的,皆是军中悍将,个个气息如虎,杀气隐现。
其子赵始亦列其中,服下【炼体丸】后,筋骨异变,双目泛着冷光。
远处地平线上,缓缓走来一男一女。
“父亲,看那边!那男子想必就是嬴白!”赵始目光锐利,指向远方。
众人顺其所指望去。
果见东面尘烟轻扬,一对身影缓步而来。
男子年轻俊逸,身披黑金长袍,头戴玉冠,腰间悬一柄古朴漆黑的长剑,步伐沉稳如山。
女子红裙曳地,风拂裙摆,体态妖娆,雪肤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呵,咱们这位五公子当真逍遥,来岭南竟还带着美人同行。”赵佗冷笑出声。
身后众人纷纷附和,笑声中夹杂着讥讽与杀机。
城墙上,一支支紧绷的弩箭对准了缓缓走近的嬴白。
番禺城门前,赵佗伫立在东门之下,身后是层层排列的兵卒与器械。
黑底金纹的大秦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遮住了半片天空。
可旗帜之下,密布的是寒光闪烁的弓弩,更有数台床弩早已架设完毕,只待一声令下。
赵佗身旁站着儿子赵始及一众部将,面上含笑,目光却冷。
“五公子远道而来,身边还跟着美人相伴,果真不愧传闻中的风采。”他扬声笑道,“这般风姿,怕是连岭南的山风都要为之停步。”
随行将士闻言纷纷低语,笑声中夹杂着不屑与讥讽。
谁人不知大秦军威?
谁人不晓边关铁律?
纵然你是帝王之子,位列皇族五公子,可在这千军万马面前,血肉之躯又能撑几息?
强如天神,也难敌万箭穿心。
嬴政此举,莫非真是一步昏招?
远处,嬴白一步步踏过尘土,身影愈发清晰。
他面容俊朗,衣袍未染风尘,身旁女子步履轻盈,宛若云间来客。
赵佗敛去笑意,整了整甲胄,忽然单膝跪地,重重叩首:“末将赵佗,恭迎五公子驾临岭南,未能远迎,罪该万死!”
身后众将亦随之跪伏,铠甲相撞之声整齐划一。
嬴白静静俯视着眼前之人——这位尚不满四十却已手握一方江山的将领。
史书曾载,此人命格惊人,历经秦崩、楚汉之争,送走嬴政,看尽项羽悲歌,刘邦称帝又陨落,连吕雉权倾天下也终究先他而去。
就连自己亲立的太子、膝下亲子,也都先一步撒手人寰。
最终南越王位传至其孙,而赵佗本人,直至汉武年间方才离世。
当年刘邦立汉,遣使通好,赵佗一度归附,受封为南越王。
吕后掌权后,断绝贸易,发兵南征。
谁知岭南湿热难耐,大军未越五岭,瘟疫四起,只得狼狈撤回。
赵佗趁势反击,连夺长沙国数城。
吕雉死后,文帝即位,采纳陈平之策,修缮赵佗祖坟,以礼相待。
两国复和,赵佗去帝号,重称南越王。
景帝在位时,年迈的赵佗仍年年遣使赴长安朝贡,形同诸侯。
只是如今,那位久居南方的老者,正跪在嬴白面前,头低如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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