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法与现代应用”选修课的成功开讲,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持续扩散。林辰这个名字,连同“万象”项目,在低年级学生中拥有了不小的知名度。走在校园里,偶尔会有不认识的学生主动打招呼,称呼他“林助教”,目光中带着好奇与一丝崇拜。这种感觉对林辰而言颇为新奇,前世他受人敬畏,多是源于杀戮与力量,而非这般带着学术气息的认可。
然而,风光的背后是成倍的压力。助教的工作远比想象中繁琐。他需要批改近百份充满奇思妙想(或者说异想天开)的课后作业,回答学生们通过各种渠道发来的、千奇百怪的问题,还要协助苏墨准备下一次课的实践演示案例。
“林助教,我认为‘御风诀’的优化方向不应该是提升速度,而是应该增加载重能力,方便搬运更多的实验材料,这符合现代修真‘效率至上’的原则,您觉得呢?”——这是务实派。
“林学长!我根据您上课讲的‘意念引导’,尝试用神识给扫地傀儡编程,结果它现在追着我的灵宠满宿舍跑,还试图用扫帚给灵宠梳毛,这算成功了吗?”——这是实践(作死)派。
“林辰同学,关于‘动态灵枢场’与标准灵力回路的接口问题,我认为可以采用‘卡兰德里变换’的修正形式,这里是我的推导过程,请您指正……”——这是理论派大佬。
林辰看着玉简里堆积如山的讯息,感觉脑袋比连续施展十次“万象归流”还要胀痛。他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传播知识比运用知识要难得多。他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查阅资料,请教苏墨甚至严老师,才能确保自己的回复尽可能准确、严谨,避免“误人子弟”。
与此同时,“万象”项目的主线研究也并未停歇。在苏墨的授意下,研究重点开始从“验证概念”转向“技术深化与应用拓展”。
夏晚基于前期海量的数据,开始尝试构建更普适的“动态灵枢场”理论模型,试图找出其与不同属性灵力、不同术法结构兼容的共性规律。这项工作极其枯燥复杂,进展缓慢。
雷震则负责将初步成型的技术进行“实物化”尝试。他拉着林辰,开始折腾那面“自适应灵力护盾”,目标是将其从需要林辰亲自操控的“半成品”,改造成可以加载在标准制式法器上、具有一定自主响应能力的“模块化插件”。
实验室里时常回荡着雷震的大嗓门和金属碰撞的轰鸣。
“小子!灵力输出再稳定点!这‘灵枢阵列’对波动太敏感了!”
“不行不行!这个节点材料承受不住动态应力,又烧了!妈的,这已经是第七版设计了!”
“哈哈哈!成了!虽然只坚持了三秒,但至少没炸!有进步!”
林辰则在雷震的“折磨”下,对炼器之道有了更直观(且痛苦)的认识。他发现自己前世那种依靠神念和强横灵力直接塑形、烙印符文的手法,在这里完全行不通。现代炼器讲究的是材料学、灵力传导效率、结构力学、符文集成度……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精确的数据支持和标准化操作。
他试着提出一些基于前世经验的“优化建议”,比如某种金属的淬火是否可以加入一丝冰系灵力以提升韧性,某个符文回路是否可以用更圆滑的弧线替代直角以减小灵力涡流。
这些建议大多被雷震嗤之以鼻:“想法不错!但你有数据支持吗?知道加入冰系灵力的最佳温度和灵力浓度吗?知道弧线过渡的最佳曲率半径是多少吗?没有?那都是瞎猜!”
林辰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拿起《基础材料灵导学》和《标准符文几何规范》,恶补相关知识。他发现自己在这个“科学修真”的世界里,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就在这种忙碌而充实的节奏中,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发生了。
这天深夜,林辰独自留在实验室,整理下一节课要用的资料。月光透过高窗,在布满仪器和零件的工作台上投下清冷的光辉。四周寂静,只有某些仪器内部灵能流转发出的微弱嗡鸣。
他正对着一份关于“古代净尘符与现代空气净化阵法耦合可能性”的学生论文皱眉(该学生试图用净尘符的原理给宿舍空调加持“清新道韵”),忽然,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古老苍凉意味的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敏锐的神识中漾开一圈涟漪。
不是苏墨,不是夏晚或雷震,更不是任何他熟悉的气息。
这波动……来自实验室角落那个堆放杂物的架子!那里摆放着许多苏墨从各处收集来的、无法鉴定或暂时用不上的古代残破物件。
林辰心中一凛,立刻警惕起来。他悄无声息地放下玉简,灵力内敛,神识如同触角般缓缓向那个方向探去。
波动源头,是一块巴掌大小、布满铜绿、边缘残缺不全的青铜镜碎片。它静静地躺在几块兽骨和断裂的玉简中间,毫不起眼。但林辰的神识却能清晰地“看”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岁月沉淀气息的灵韵,正从碎片内部缓缓渗出,与月光交织,仿佛在呼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