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亲率两万精锐南下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荆北大地。战云压城,肃杀之气弥漫,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各方势力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了那座屹立在荆山北麓的孤山——卧牛山。
宛城至卧牛山,官道蜿蜒,快马加鞭不过三日路程。曹军此番大举出动,旌旗招展,甲胄鲜明,显然是动了真怒,誓要一举踏平这个屡次挑衅其威严的“钉子”。
卧牛山寨,军议堂内,气氛凝重如铁。周仓端坐主位,庞统、赵铁柱、廖化、孙瘸子、李锐等核心人物分列两侧,人人面色肃然。斥候流水般将曹军动向传回,每一个消息都让众人的心弦绷紧一分。
“曹仁先锋夏侯存、牛金,率五千步骑,已抵近黑风峪,距我山寨不足百里!曹仁自领中军一万五千,随后跟进,预计三日后抵达!”李锐指着沙盘,声音干涩。
“两万精锐……其中虎豹骑三千,青州兵五千,余者皆是百战老兵……携攻城云梯百架,投石车五十具,井阑二十座……”孙瘸子看着手中的情报,手微微颤抖。这兵力,这装备,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围攻!
赵铁柱一拳砸在案几上,赤红着眼吼道:“来得好!正好用曹狗的血,祭奠云长兄弟!俺老赵打头阵,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廖化眉头紧锁,沉声道:“赵统领勇武可嘉,然敌众我寡,硬拼绝非上策。曹仁用兵老辣,此番挟怒而来,必是雷霆万钧之势。我军需避其锋芒,依托山险,层层阻击,耗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再寻机破敌!”
庞统羽扇轻摇,眼中精光闪烁:“元俭将军所言甚是。曹仁势大,不可力敌。然,我军亦有优势。一者,据险而守,以逸待劳。二者,士气高昂,同仇敌忾。三者,粮草充足,可持久作战。四者……”他看向周仓,“司马新得异宝,或可出奇制胜。”
众人目光聚焦于周仓。周仓面色平静,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曹仁来势汹汹,确在预料之中。压力巨大,但他心中并无多少恐惧,反而有一股火焰在燃烧。这是危机,也是机遇!若能击退甚至重创曹仁,卧牛山将真正威震天下,吸引更多抗曹力量来投!
“士元兄,元俭兄之策,老成持重。”周仓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然,一味死守,终是下策。曹仁携大军而来,粮草补给线漫长,此其弱点一;荆北新附,民心未定,后方空虚,此其弱点二;东吴新得荆州,与曹贼貌合神离,此其弱点三。”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几个关键位置:“故,我军当采取‘守正出奇’之策!”
“守正者!”周仓目光扫过赵铁柱和廖化,“由赵大哥坐镇中军,依托山寨险要,正面迎敌!元俭兄率忠义营,游击于外,袭扰其粮道,断其归路!利用地形,节节抵抗,将曹军拖入山地战的泥潭,消耗其有生力量!”
“诺!”赵铁柱、廖化凛然领命。
“出奇者!”周仓看向庞统和李锐,“由士元兄统筹全局,李锐的斥候营全力配合,监控曹军一举一动,寻找其破绽!必要时,我可亲率尖刀队,执行斩首、爆破等特殊任务,乱其军心!”
最后,他看向孙瘸子:“孙老,后勤补给、伤员救治、山寨内务,重中之重,就全拜托您了!”
“老朽万死不辞!”孙瘸子郑重道。
“诸位!”周仓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如电,“此战,关乎我卧牛山存亡,关乎北疆抗曹大局,更关乎云长兄在天之灵能否安息!望诸位同心戮力,共抗强敌!让曹仁老贼知道,我卧牛山,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誓与山寨共存亡!”众人齐声怒吼,战意沸腾!
计议已定,整个卧牛山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
赵铁柱亲临一线,督促士卒加固寨墙,深挖壕沟,布设鹿砦陷坑,将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弩箭手日夜操练,熟悉射程角度。投石机(缴获及自制的少量)被推上预设阵地。
廖化则率领经过整编、士气高昂的“忠义营”八百精锐,悄然离寨,潜入荆山深处。他们化整为零,依托复杂地形,开始对曹军漫长的补给线进行无休止的袭扰。焚毁粮草,截杀信使,伏击小队,如同附骨之疽,让曹军后方不得安宁。
庞统坐镇中军,运筹帷幄。他根据斥候情报,不断调整防御部署,预设了数道防线和撤退路线。更派出细作,潜入曹军占领区,散播谣言,夸大卧牛山实力,渲染关羽旧部复仇决心,动摇曹军军心。
孙瘸子则将后勤打理得井井有条。粮仓满溢,军械充足,伤兵营准备妥当,老弱妇孺已提前转移至后山更加隐蔽的密道之中。
周仓本人,则进入了最后的备战状态。他再次潜入后山玄阴煞穴最深处,盘坐于漆黑潭水之畔。此番面对曹仁这等顶尖高手,他必须将状态调整至巅峰,甚至……寻求临阵突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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