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下,杀气盈野。
周仓率两千余得胜之师,列阵于东门之外。虽经连番血战,士卒疲惫,甲胄染血,但此刻人人挺直脊梁,眼中燃烧着胜利的火焰与复仇的决绝,一股惨烈的沙场煞气冲天而起,令人胆寒。被俘的申耽,五花大绑,跪在阵前,面如死灰,更添三分威慑。
城头之上,守军骚动不安,人人面露惊恐。主将申仪扶着垛口,望着城下严整的军阵和被俘的兄长,脸色惨白,汗出如浆,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万万没想到,昨日还传来捷报,称重创周仓残军,今日对方竟已攻破石泉营,生擒兄长,兵临城下!这周仓,是杀不死的恶鬼吗?
“申仪!”周仓声如惊雷,再次喝道,“本将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时,玉石俱焚!”
声浪滚滚,震得城头砖石簌簌作响。
“二……二将军……怎么办?”副将声音发颤地问道。
申仪嘴唇哆嗦,六神无主。降?兄长被擒,基业拱手让人,如何甘心?不降?周仓军如此悍勇,连夏侯尚、马超联手都未能将其剿灭,自己这四千守军,如何抵挡?更何况兄长还在对方手中……
“周……周将军!”申仪强自镇定,探出身子,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否……可否容我考虑片刻?再者,家兄……”
“考虑?”周仓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申仪!你以为本将军是在与你讨价还价吗?石泉营破,就在顷刻!你上庸城,又能守得几时?至于申耽……”他目光扫过跪地的申耽,声音冰寒,“降,他可活。不降,即刻斩首祭旗!给你一炷香时间!香尽之时,若不开城,休怪周某无情!”
说罢,周仓一挥手,一名亲兵立刻上前,将一炷长长的线香插在地上,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如同催命的符咒。
城头守军见状,更是人心惶惶,窃窃私语,已有士卒目光闪烁,心生降意。
“庞军师。”周仓低声对身旁的庞统道。
庞统会意,羽扇轻摇,上前一步,运起罡气,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遍城头:“上庸城的将士们听着!吾乃襄阳庞士元!汉室倾颓,曹丕篡逆,天下共愤!周将军乃汉寿亭侯旧部,忠心为国,屡抗强曹,威震荆襄!今提义兵,至此上庸,非为杀戮,实欲与诸位豪杰共扶汉室,拯民于水火!申耽、申仪,割据自保,非明主也!尔等皆大好男儿,何不弃暗投明,共图大业?若愿归降,既往不咎,有功者赏!若执迷不悟,城破之日,悔之晚矣!”
庞统名声在外,一番话有理有据,既陈明大义,又许以重利,更点明利害,极具煽动力。城头守军闻言,骚动更甚,许多士卒面露犹豫之色。
申仪见军心动摇,又惊又怒,厉声道:“庞统!休要妖言惑众!我上庸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岂是你说破就破的?周仓!你若敢伤我兄长,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冥顽不灵!”周仓冷哼一声,对赵铁柱使了个眼色。
赵铁柱会意,猛地拔出鬼头大刀,架在申耽脖子上,厉声吼道:“申仪!你看好了!香尽之时,便是你兄长从头落地之时!”
冰冷的刀锋触及皮肤,申耽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喊道:“二弟!降了吧!降了吧!周将军神威,不可抵挡啊!莫要为了这虚名,害了全城百姓和弟兄们的性命啊!”
兄长的哀嚎,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申仪的心理防线。他看着城下杀气腾腾的敌军,看着不断燃烧的线香,看着军心涣散的部下,又看看苦苦哀求的兄长,终于长叹一声,瘫软在地,无力地挥了挥手:“开……开城门……降了吧……”
“将军!”几名心腹将领还想劝阻。
“够了!”申仪闭目流泪,“我等……非其敌手……何必徒增伤亡……开城!”
“吱呀呀——”沉重的上庸东门,缓缓开启。守军放下武器,垂头丧气地列队而出。
周仓眼中精光一闪,却并未大意,令赵铁柱、廖化各率一军,率先入城,控制四门、府库、武库等要地,清剿可能存在的顽抗分子。直至确认城中完全被控制,周仓才在庞统、审荣等人的簇拥下,策马入城。
至此,荆北重镇、连接汉中与荆州要冲的上庸城,兵不血刃,落入周仓之手!
郡守府内,灯火通明。周仓端坐主位,庞统、赵铁柱、廖化、审荣、伊籍等分列两侧。申仪五花大绑,被押解堂下,面如死灰。申耽则被单独关押。
“申仪,你既愿降,本将军说话算话,饶你不死。”周仓俯瞰申仪,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威压,“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兄弟二人,割据上庸,对抗天兵,本应严惩。念你最终迷途知返,免去屠城之祸,略有微功。即日起,削去兵权,暂押府中,听候发落。你麾下士卒,打散整编,择优录用。你可能心服?”
申仪跪伏在地,颤声道:“败军之将,安敢不服?一切……但凭将军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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