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鹏举望着壕沟前尸横遍野的惨状,心中五味杂陈。他清楚,这每一支箭下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但为了守护身后的百姓和工场,他别无选择。耳边充斥着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他强迫自己冷静,在心中快速分析敌军的弱点,思考下一步的应对策略。
当饶州兵如潮水般退去,看着壕沟边堆积如山的尸体,钟鹏举的目光却依旧警惕。他知道,这只是敌人的试探,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寒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守住这片土地。
钟鹏举临走时吩咐林积容、刘威和周本道:“我的本意大家都清楚,先把六十丈(约两百米)外第一道壕沟打造成不可逾越的防线,变成绞肉机,现在敌人暂时退了下去,他们的抛石机的射程只有七十七步(约合106.7米),在壕沟外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而我们的配重式抛石机射程是一百三十丈几乎可以一直打到江边。
现在他们撤了回去,下一步你们可以发射抛投的天雷火把他们前面铺的木板烧掉,最终他们是要用尸体来填那道壕沟的,所以我们尽量用远程攻击武器把敌军隔断在壕沟外,即使他们一旦用人海战术用木材和尸体填满一处壕沟冲过来,我们储备的二十多万支弩箭、一千个天雷火完全可以把他们阻在护城河外,他们的攻城梯和抛石机也会被烧毁殆尽。
我们的护城河也可以灌入桐油和猛火油点燃后变成火河。
我们的城墙高五丈,攻到城下的弓弩手很难伤害到我们。
我们的箭楼可以容纳一千人单独坚守数个月,里面有水和食物,也能防火攻。
记住他们也有火箭和猛火油柜,但他们恐怕靠近不了我们,我们的城门是钢铁防火门,城楼等实施全部不是木制的。
刘威将军你等敌人进攻受挫后去接手南门和后山那边的防御,那边暂时由钟尚升负责,他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海军那边由钟剑锋负责率领部分水军保护后山阻止敌军从水路运兵过去进攻后山和南门。
我和杨璧现在去指挥水军与他们的一百多艘战船正面对战,争取今晚把他们全部消灭掉。我这边等他们再次向你们发起进攻时我才开始进攻,我先打岸上的辎重后勤补给,再打他们的集结地。减轻你正面的压力。
记住你们这边看到他们一开始集结就马上用抛石机打散他们,用实心的铁球、巨石和天雷火,他们的士气一下子就会被打垮了。
我打仗的原则是尽量不与敌人近距离接触,该用远程武器解决的就不近身肉搏,以减少对自己子弟兵的损害。最后逼不得已才采用步兵和骑兵上战场。”
刘威和周本第一次近距离同这个传说中的“医神”、“诗神”、“匠神”沟通战术。两个人戎马一生,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的仗,算是开眼界了。
钟鹏举因为也是第一次与他们三个谈战术问题,所以讲得比较多。因为小将军林积容跟在自己身边参与了所有的恶仗,她对自己的打法套路还是很熟悉的,每次自己对她也解释的很详细。
他带杨璧去指挥海军是因为杨璧还没有参与过,他要把自己身边信任的人带出来,将来能够独当一面。
江州的仲夏夜,淡淡的雾好似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帷幕,肆意地在浩渺无垠的长江江面上翻涌弥漫,将天地万物严严实实地笼入一片混沌朦胧、仿若梦境般的世界之中,宛如一幅历经岁月无情冲刷、变得斑驳不清、满是沧桑痕迹的古旧画卷,每一处褶皱都藏着岁月的故事。
钟鹏举身披一袭散发着幽冷、肃杀光泽的玄黑色战甲,那战甲上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烁,仿佛是蛰伏着的无数双冰冷眼眸。
他身姿挺拔如松,稳稳伫立在旗舰“江州号”车船那宽阔坚实、被岁月与战火洗礼过的甲板之上。凛冽的夜风仿若一把把锋利无比、吹毛断发的钢刀,呼啸着狠狠刮过他冷峻坚毅面庞,他身后那猎猎作响的军旗,旗面被风吹得紧绷,其上的图案好似一头即将苏醒的猛兽,仿佛是他无畏意志的具象化体现,在风中肆意舞动,似要冲破这压抑的黑夜。
他的双眸仿若寒夜中闪烁着凛冽光芒的寒星,锐利得能穿透重重迷雾,牢牢地锁定着对岸那星星点点、摇曳不定、仿若鬼火般的敌军灯火,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犹如一只急切渴望冲破囚笼束缚、奔赴战场的困兽,撞击着他的肋骨,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身为穿越者,尽管他脑海中清晰地铭刻着历史前行那既定却又充满变数的轨迹,但当真正以一军统帅的身份,站在这决定生死存亡、关乎无数人命运的水战前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兴奋相互交织、错综复杂的情绪,如汹涌澎湃、排山倒海的潮水,在他心底猛烈翻涌,冲击着他的理智与勇气。
此时,那承载着他全部希望与必胜坚定信念的三十艘钢铁战舰,正如同潜伏于黑暗深渊、蓄势待发的致命猎手,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上游十里开外那片茂密幽深的芦苇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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