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暗夜中的流萤,借着朔方城星点的灯火,悄无声息地传到了二道梁的陈峰部队指挥部。
煤油灯的光晕在土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赵刚捏着那张皱巴巴的情报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转身看向立在地图旁的李锐,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果然不出所料,联军想玩声东击西的把戏。黑风口是佯攻,野狼谷的埋伏和后方的偷袭才是真招。”
李锐快步上前,指尖落在地图上标注着“野狼谷”的位置,笔尖划过代表山脉的粗线:
“威廉姆斯的中路军足足有三个整编师,配备了三十多辆坦克和一个航空中队,若在黑风口全力猛攻,胡司令麾下的守备团只有两个营的兵力,恐怕撑不过三个时辰,我们不得不派兵力增援;
而野狼谷两侧是百米悬崖,谷底只有一条宽不足五米的土路,确实是侧翼支援的必经之路,联军料定我们会从那里出兵;
坂田征四郎带着他的骑兵联队绕道土城子,目标直指我们的补给通道,这三步棋,环环相扣,确实阴险。”
“阴险归阴险,但也并非无懈可击。”赵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将煤油灯拨亮了些,光晕下的脸庞棱角分明,
“他们想引我们入局,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们来个反埋伏。李锐,你立刻带侦察营,连夜潜入野狼谷,用红布条标记联军埋伏的具体位置,摸清他们的火力点分布和兵力部署,务必在拂晓前回来复命;
让三师、四师卸下重炮,换上守备团的老旧装备,伪装成主力,明日清晨驰援黑风口,与联军正面交锋,务必打得逼真,让威廉姆斯以为我们真的上当了;
一师、二师则连夜集结,携带迫击炮和重机枪,悄悄向野狼谷靠拢,隐藏在谷外的密林里,等松井石根的部队发起攻击后,从两侧包抄,将他们反包围;
另外,派一个团的兵力,伪装成补给部队,赶着十辆破旧的马车,故意在土城子附近暴露行踪,引诱坂田征四郎的部队追击,然后在月牙泉附近的低洼地带设伏,将其击溃。”
“司令,那补给线怎么办?”李锐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万一坂田不上当,真的突破了防线,我们前线的弹药粮草可就断了。”
“补给线我们早就做了准备。”赵刚笑着拍了拍李锐的肩膀,
“我们的粮草弹药,大部分都藏在二道梁的地下工事里,表面上的补给队,不过是引诱坂田的诱饵。
而且,我们还在补给通道两侧的沙丘后布置了三个游击队中队,每个中队都配备了掷弹筒和地雷,就算坂田没有中计,他们也能骚扰牵制,为我们争取时间。”
李锐心中敬佩不已,连忙立正敬礼:“是!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出指挥部,门外传来急促的集合号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赵刚独自留在指挥部,凝视着墙上的地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这一战关乎整个朔方地区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差错。
鬼子联军来势汹汹,兵力是己方的两倍有余,但他们远道而来,地形不熟,且各怀鬼胎,只要抓住他们的破绽,便能一举击溃。
深夜的野狼谷,寒风呼啸着穿过谷底,卷起碎石和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李锐率领的侦察营穿着夜行衣,踩着松软的沙土,如同幽灵般潜入谷中。
悬崖上方,联军士兵正蜷缩在临时搭建的掩体后,借着月光擦拭着枪支,偶尔传来几句低声的交谈。
李锐趴在一块巨石后,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只见悬崖两侧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重机枪阵地,谷底的隐蔽处还架设着四门迫击炮,大约有两个联队的兵力埋伏在此。
他示意身边的士兵,用红布条在各个火力点下方的树干上做好标记,又用草图记下了兵力分布,随后带着队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野狼谷。
与此同时,一师、二师的士兵们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向野狼谷集结。
他们背着武器弹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密林里,树枝划破了脸颊和手臂,却没有人发出一声抱怨。
师长赵勇低声叮嘱着身边的士兵:“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待会儿听我命令,冲上去之后,先解决重机枪手,再收拾迫击炮阵地,一个都不能放过!”
黑风口方向,三师、四师的士兵们已经占据了防线。
他们将老旧的步枪架在战壕里,把为数不多的重机枪藏在掩体后方,故意在阵地前沿摆放了一些破损的弹药箱,营造出兵力薄弱、准备不足的假象。
师长陈明站在战壕里,拍了拍一名年轻士兵的肩膀:“小子,待会儿打起仗来,别害怕,听我指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务必让鬼子联军以为我们在拼命抵抗,明白吗?”
年轻士兵用力点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步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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