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雨痕里的签
清晨的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啪啪”打在窗纸上,像有人在外面轻叩。林悦刚把晾晒的草药收进仓库,签到簿就在怀里轻轻动了动,纸页翻开,一行湿润的字迹慢慢晕开:【今日签到:雨打窗时,听万物说悄悄话】。
“林姐姐!张叔的牛棚漏雨了!”小萤顶着个大草帽跑进来,裤脚沾着泥,“他说牛崽刚出生没多久,怕淋着,正急着找塑料布呢!”
签到簿上立刻浮现出个歪歪扭扭的牛棚,棚顶破了个洞,雨水正顺着洞往下滴,旁边标着:【漏雨的窟窿里,藏着张叔给牛崽铺的旧棉絮,那是他儿子小时候盖过的】。
“去拿仓库里的防水布!”林悦抓起草帽往头上扣,“再把那捆麻绳带上,得把布固定牢。”
雨幕里,张叔正踮着脚往棚顶铺油毡,可油毡太小,根本挡不住漏雨的地方。牛崽在棚角“哞哞”叫,母牛用身子护着它,皮毛都被漏下的雨水打湿了。
“张叔,下来!”林悦举起防水布,“这布宽,能盖住整个棚顶!”
小萤搬来梯子,林悦踩着梯子爬上棚顶,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模糊了视线。她趴在棚顶铺布,张叔在下面扯着边角喊:“往左点!再往左点!对,就那儿!”
麻绳勒得手心发红,可看着防水布把漏雨的窟窿严严实实盖住,牛崽的叫声都轻快了些,林悦忍不住笑了。这时怀里的签到簿烫了一下,她低头瞥见,页面上的牛棚破洞被一块新的布盖住了,旁边画着只舔小牛的母牛,眼睛弯成了月牙。
下了棚顶,张叔非要拉她们去喝姜汤:“刚从棚上下来,寒气重,我家老婆子熬了姜汤,加了红糖,暖得很。”
张婶的姜汤盛在粗瓷碗里,姜块切得大块,红糖沉在碗底,喝一口,辣劲儿从喉咙直冲到胃里,跟着冒出一身汗。张婶坐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她眼角的皱纹:“这棉絮是大娃小时候盖的,都快二十年了,张叔非说留着有用,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签到簿上,牛棚旁多了床小小的棉絮,上面绣着个褪色的“囍”字,下面写着:【旧物的用处,从来不在新旧,在藏着的念想】。
正说着,院门外有人喊:“张大哥,借把锄头!我家菜窖进水了,得挖条沟排水!”是村东的马大爷,披着件蓑衣,蓑衣上的草都被雨水泡得发亮。
“给!”张叔递过锄头,“菜窖里的土豆没坏吧?前儿听你说要留着做种。”
“还不知道呢,”马大爷接过锄头就往雨里冲,“我家那口子在窖里守着,说要把土豆往高处挪,我得赶紧去搭把手!”
林悦和小萤对视一眼,跟着跑了过去。菜窖口的水已经没过脚踝,马大娘正蹲在窖里,用筐子装土豆,裤腿卷到膝盖,泥水溅了一腿。“快搭把手!”马大娘见她们来,眼睛亮了,“再晚些,土豆泡软了就不能当种了!”
林悦跳进水窖,冰凉的泥水瞬间浸透了布鞋。她和马大娘一起装土豆,小萤在上面接筐子,张叔则拿着锄头在窖口挖排水沟,雨声、锄头挖土声、装土豆的“咚咚”声混在一起,倒像支热闹的歌。
签到簿被林悦小心地揣在怀里,用塑料袋包着,可还是能感觉到它在震动。等把最后一筐土豆搬上来,林悦解开塑料袋一看,页面上画着个水窖,窖里的土豆堆成小山,旁边写着:【雨里的忙碌,是为了护住土里的盼头】。下面还有行小字:【马大爷的锄头,木柄上刻着“丙午年”,是他刚娶媳妇那年做的,说要“刨出个好日子”】。
雨停时,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菜窖口的土豆镀上了层金边。马大爷用袖子擦着脸笑:“多亏了你们,这些种薯保住了,明年的收成就有指望了!”他非要塞给林悦一兜土豆,“刚挖的,带泥的,炖着吃香!”
回去的路上,小萤踩着水洼蹦跳,溅起的水花沾在裤脚上,像缀了串水晶。“林姐姐你看!”她指着天边的彩虹,“像不像笔记本上的小太阳?”
林悦抬头,彩虹横跨在雨后的天空,红、橙、黄、绿、蓝、靛、紫,每一种颜色都亮得像被水洗过。她摸出签到簿,见最后一页的雨痕干透了,留下些浅浅的水纹,水纹里浮着行新字:【雨会打湿衣裳,但打不湿护住念想的手——那些在雨里奔跑的脚印,都是给日子盖的章】。
旁边画着道小小的彩虹,彩虹下面,有个牛棚,有个菜窖,还有几个踩着水洼的人影,正朝着彩虹的方向走去。
彩虹的颜色还没褪尽,林悦手里的签到簿突然“哗啦”翻到新的一页。纸页边缘带着雨后的潮润,一行字正慢慢显形:【下一站:晒场的麦香】。
“小萤,快看。”林悦把簿子递过去,“像是有新动静。”
小萤凑过来看,指尖刚碰上笔记本纸页,上面有出个歪歪扭扭的麦垛,麦垛旁画着个挥着木锨的小人,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麦秆上。“这是……李伯的晒场?”小萤眼睛一亮,“前儿听他说,今年的新麦收了,就等天晴了摊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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