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女帝再访夏 共商边境互市策
(朱雀门的铜环被晨光镀上一层金,守门禁军的甲叶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三匹纯白的矮脚马踏过青石板,马蹄铁敲出“嘚嘚”的节奏,马上的女子一袭红衣如燃,银饰在鬓角叮当作响——南诏女帝蒙细奴时隔三年再访长安,身后跟着的侍女捧着孔雀尾羽织成的锦盒,尾尖的眼斑在阳光下闪着虹彩。)
赵宸率着礼部官员候在门内,青布常服外罩了件石青色的公服,见蒙细奴翻身下马,拱手笑道:“女帝陛下远道而来,长安的牡丹正开得泼泼洒洒,曲江池的画舫都备好了,要不要先去赏玩?”
蒙细奴抬手摘下缀着红绒球的帽饰,露出光洁的额头,耳坠上的蜜蜡随动作晃出琥珀色的光:“安王殿下还是老样子,先谈正事再赏景。”她侧身让侍女呈上锦盒,“南诏带来了三样礼:一是哀牢山新出的雪花银,纯度比去年高了三成;二是澜沧江两岸采的春茶,据说用你们的蒸汽炒茶机能出双倍的香;三嘛——”她故意顿了顿,眼尾扫过赵宸,“三百匹‘云脚’,就是我骑的这种矮脚马,善走山路,比中原的马省草料,最适合在边境运输货物。”
赵宸接过礼单,指尖在“云脚马”三个字上顿了顿。他去年在系统里见过这种马的资料:肩高不足四尺,却能驮着两倍于自身体重的货物在陡坡上疾走,南诏的山间商道全靠它们转运。若能引入边境,蜀地到姚州的栈道运输效率至少能提一倍。
“女帝陛下的礼够实在。”赵宸引着她往皇城走,朱红的宫墙在两人身侧展开,像幅流动的画,“我们也备了回礼:工部新造的‘水转大纺车’,一人可抵十人纺纱;还有系统改良的曲辕犁,深耕比旧犁深三寸,云州试种过,亩产多收两石。”
蒙细奴脚步微顿,银饰的叮当声戛然而止:“曲辕犁?去年我派去云州的农官说,你们的新犁能让荒地长出稻子,原来就是这个?”她忽然笑起来,红衣的下摆扫过石阶,“看来安王殿下早有准备——那我就直说了,南诏想换三样东西:水车、纺织机,还有你们的‘蒸汽船图纸’。”
两人穿过金水桥时,正撞见提着鸟笼的五皇子赵琪。赵琪盯着蒙细奴的红衣看了半晌,直到被身旁的内侍拽了拽袖子,才慌忙拱手:“女帝陛下……安王三哥。”蒙细奴只是淡淡颔首,银饰的轻响里带着疏离——三年前她初访时,这位五皇子还学着北狄人的样子给她递弯刀,被她用银簪挑飞了刀鞘。
(御书房的檀香混进了南诏的龙脑香,两种香气在梁间缠成一股。皇帝赵衡看着蒙细奴呈上的边境舆图,手指点在姚州的位置:“女帝想在姚州设互市?那里去年刚遭过疫病,百姓元气还没恢复。”
蒙细奴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小点:“陛下有所不知,这些点都是南诏的部落集市,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开集,百姓带着药材、皮毛来换盐铁。若能在姚州设个‘互市坊’,让两边的商人集中交易,既方便征税,又能防走私——安王殿下说过,‘聚则利生’,对吧?”她抬眼看向赵宸,眼波里带着笑意。
赵宸上前一步,展开另一幅图纸:“儿臣已让人规划过,互市坊分东西两区,东区卖大夏的农具、布匹、瓷器,西区卖南诏的银器、药材、兽皮。中间设‘榷场’,派官吏驻场核验,用统一的计量器称重,杜绝短斤少两。”他指着图上的栈道,“再修一条‘茶马道’,从姚州到成都,每隔十里设个驿站,供商队歇脚换马,云脚马正好派上用场。”
蒙细奴的指尖沿着栈道画了道弧线:“这条道我知道,最险的‘一线天’只能容一人一马过。你们的蒸汽机能不能派上用场?比如……炸山开道?”
“女帝陛下倒是消息灵通。”赵宸笑了,“系统新出的‘开山炮’威力刚好,既能炸开岩石又不震塌山体,下个月就能运到姚州。只是有件事想与陛下商量——”他话锋一转,“南诏的银矿能不能分我们三成股份?我们出冶炼技术,用蒸汽炉提炼,能比土法多炼出两成纯银,利润五五分账。”
蒙细奴的银饰突然叮当地响了一阵,像是在盘算。她望着御案上的曲辕犁模型,犁铧的弧度被打磨得恰到好处:“可以。但你们的纺织机要教我们的织工用,我听说你们新出的‘提花机’能织出凤凰图案,南诏的贵族姑娘们都想要。”
皇帝在一旁听着,忽然笑道:“你们两个倒像做买卖的掌柜,讨价还价起来了。”他拿起朱笔,在舆图上圈出姚州,“互市坊的事准了,银矿合股也准了,赵宸你全权负责,务必让两边的百姓都得实惠。”
(从御书房出来时,日头已过正午。蒙细奴站在丹陛上往下望,长安的屋顶连成一片青灰色的海,朱雀大街上的行人像流动的蚁。她忽然对赵宸道:“三年前我来,你们的大臣总说‘南诏是蛮夷’,只有你带我去看玻璃坊,说‘好东西不分中原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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