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在地上坐了半柱香光景,胸口那股闷气才顺过来。
浑身骨头缝都疼,元力抽干又补上,反复折腾好几回,此刻丹田空得发慌,经脉也酸胀难忍。
脑子里那些乱飘的念头总算歇了,但还有点嗡嗡的回响。
他撑着膝盖起身,腿一软,晃了下才站牢。
抬眼往前瞧,祭坛就在二十丈外,黑沉沉的三层石台,安安静静杵在那儿。
之前要命的灰白力场没了,像从没出现过。
基座上那些歪扭符文也暗了下去,刻在石头上,跟普通刻痕没两样。
疤脸、灰袍老头、花衣女人都没挪地方。三双眼睛全钉在林风身上,又时不时扫向没了遮挡的祭坛,气氛透着股怪异。
刚才林风跟那黑影死拼时,他们没插手,算守规矩。现在力场没了,祭坛敞着,规矩还作不作数,就不好说了。
林风没管他们怎么盘算,眼里只剩那座祭坛。
刚才残念攻击时,他闻到股熟悉的气息,跟烬爷的一模一样,基座符文也和烬爷展示过的像——这祭坛肯定跟烬爷有关。
他深吸口气,拖着发虚的步子朝祭坛走。刚迈两步,身后就传来疤脸的声音,带着试探:“小子,想独吞?”
林风没停脚,回了句:“谁打开的,谁先看。”
“嘿!”疤脸冷笑,握刀的手紧了紧,往前挪了半步。
灰袍老头抬手虚拦了下,盯着林风的背影说:“小友,方才那残念考验我们都瞧见了,你能过,是你的机缘。但祭坛既已现世,见者有份的道理……”
花衣女人没说话,身子却侧了侧,堵在了林风侧后方。意思再明白不过。
林风心里骂了句,脸上没表情。
走到离祭坛三丈远的地方,他转过身,扫了三人一眼:“怎么,想动手?”声音哑,但稳,“我打那黑影费力气,跟你们打,也不怕再死一次。就是不知道,真打起来,这祭坛会不会再冒出别的东西。”
这话一出,三人脸色都变了。
刚才那残念的厉害他们都见过,谁也说不准这黑石台还有没别的布置。
疤脸眼神凶了凶,终究没再往前。灰袍老头捻着胡子,眼珠转个不停。花衣女人撇了撇嘴,没再动。
林风不再理他们,转回身继续走。他知道这话镇不住多久,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到了祭坛底层基座边,指尖快碰到冰凉的黑石时,他停了下来,绕着祭坛走了一圈,把那些符文看了个仔细。有些符文刚才亮过,现在又暗了下去。
绕到正对谷内深处的方向,他停住了。基座最下方,一片符文被磨得有些平,像是常被人摸。
符文中心有个巴掌大的浅坑,形状不规则,像缺了块东西。
林风盯着坑看了几秒,忽然想起怀里从影卫头目那搜来的鬼首令牌。他摸出令牌比了比,不对,令牌是长方形,坑是多边形,对不上。
他犹豫了下,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在那片磨平的符文中心。
指尖刚碰到石头——嗡!
整座祭坛的符文全亮了,不是之前那种暗红微光,是稳定的银白色,像月光洒在上面。
光芒从每道刻痕里流出来,把黑石台映得像块玉。
林风吓了一跳,想缩手,手指却被一股软乎乎的力道吸住,动不了。
银光越来越亮,顺着他的手指、手臂往上爬,很快把他整个人裹住。光不刺眼,暖融融的,像泡在温水里,身上的酸疼和累意都在往消退。
祭坛顶端第三层圆台中心,原本空着的黑石面上,银光像泉水似的涌出来,往上喷,聚在一起。
光芒在半空中转着、拧着,慢慢凑成了一幅画面——巨大、清楚,像真站在跟前一样,悬在祭坛上空,把周围几十丈都照得发白。
林风仰着头,眼睛都看直了。
画面里没有天地山川,只有星空。黑沉沉的背景上,撒着无数亮暗不一的星星,有的聚成河,有的孤零零挂着,又冷又大,安安静静的。
这安静很快被打破。星空一角,几道影子在打架。他们快得没法形容,前一秒还在左边,下一秒就撞去右边,拖出一串模糊的残影。
每次撞在一起都没声音,但林风能“觉出”那股吓人的力道——星星的光在余波里歪了、灭了,空间像破布一样被撕出黑口子,半天合不上。
打架的一方就一个人,身影模模糊糊,像隔了层水在看,只能看出是个高大的人形。
他周身裹着层转来转去的暗光,像能把光都吞了,抬手投足间,星空都在颤。
他一拳挥出去,前面一颗比太阳还大的星星影子瞬间暗了、缩了,最后没声没响炸了,化成几万里宽的能量乱流。
乱流卷向他的对手,被对方联手挡住。
他的对手有三个,影子更模糊,几乎看不出形状,只能辨出三种颜色的光团:一个白得像太阳,一个蓝得像冻了万古的冰,一个紫得像深渊里的眼睛。
他们的气息各不一样,但都强得让林风灵魂发颤。就隔着不知多少年的影像看,林风都觉得心脏被攥紧,喘不上气,丹田里的《九死吞天诀》都快停了,像是怕,又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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