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听得懵懵懂懂,但恰在此时, 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站在门口的已不是门神,而是两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没有皮肤,裸露的肌肉组织不断蠕动,眼眶里嵌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
柳家的无种儿...无皮怪物口吐人言,语气甚是恼怒:看在你父亲血祭得以让我俩神性下界喘息的份上,此次便饶了你消融我等神性的罪孽!若有下次,定让你不得好死,留下那血食,快快离去...
程砚秋倒不是单纯的白面书生,自然知道,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是极其糟糕的,濒亡之际,胆气提起,拨出配剑便刺去,却被黑脸怪物一锏打飞。
白脸怪物趁机扑向程砚秋,长长的舌头卷住了对方的脖颈,但这并不妨碍对方言语:勇气可嘉,可惜寸许道行都没有,但不妨碍打打牙祭...
“对头对头,快快下口……”
这俩货也是话唠,千钧一发之际,柳青摸出行囊里半瓶特制的雄黄酒,拨出瓶塞砸向怪物,同时将烛火掷出。
的一声,火焰顺着酒液窜起老高,两个怪物在火中惨叫翻滚“该死的无种儿,没有下次了。”
“你和你老子血祭的恩德全没了,下次再见,定先吃了你……”
在厉声的哀嚎中,两位剥了皮的门神渐渐化为两摊腥臭的血水。
柳青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地指挥起两腿颤颤的程砚秋打起下手,她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尽力的拨出家神身上的邪性……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火终于熄灭了,柳青搀扶着程砚秋走出残破的厢房,大门上的门神画像不知何时已变成两张空白宣纸。
结束了?经过这夜的惊吓与打击,程砚秋发自内心的虚弱,但这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恐惧。
柳青摇了摇头,指着地上正在渗入泥土的血水:拔出邪性的难度超出了我的预期。
“自古以来,神性难封,邪性难消,单凭此一次消磨,恐有些够呛……”
话说到这儿,两人突然齐齐驻脚静听,隐隐可听见地底深处,传来无数指甲抓挠土层的声响,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东西正被血腥味吸引而来...
正厅门外的那滩血水渗入泥土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柳青立即带着程砚秋退到晨曦正烈的院中石井旁。
井下好像也有东西!程砚秋突然抓紧柳青的手臂,指着“呵呵”声不断的老井,恐惧异常。
“正阳克尽世间邪秽,祂们暂时出不来。”
柳青甩开程砚秋的手,将雷击木剑镇在井口处后,又祭出一支清香,捏了两把清气,塑成笔墨,随即在井台边画了两道看不懂的符箓,待符箓即成之时,淡淡的金光内敛符箓之中。
“呵呵”声当场消失,倒是从井口腾升起一股股刺骨的寒气,没一会儿,井檐边便结了一层薄霜,渐渐形成了一个冰井盖。
都怪我纵容太过,明知两异类因邪入神道,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在井边的程砚秋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此刻他也是内心焦急的不行,谁知道这俩门神会不会缠上自己:恕我冒昧,姑娘,这邪秽若是难治,不若找个道行更深的人。
柳青咬了咬嘴唇:镇西有个疯道士,整天念叨门神吃人...
话音未落,快要被冰封的井盖,突然被撞开一道缝隙,几缕黑发般的丝状物蠕动着钻出。
程砚秋被吓的拨脚便逃,不过好在镇在井边的雷击木骤然炸出了一丝火花,顺着黑丝窜入深处,地下传来一声闷响,黑丝消融于开地间,而井中的震颤停止了,没多久,冰井盖再次复原。
程砚秋驻下了脚步,满脸苦色的问道 “姑娘,我……我能走了吗?”
“沾染的邪性,哪有这般轻松便能逃脱的,若是不想无声无息的死掉,便先跟在我身边。”
“这……这,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闭嘴,先随我请援手去。”
被柳青这一呵斥,程砚秋倒也不再嘟囔,两人索幸也不敢耽搁,匆匆离开老宅,先是招来里长,表明身份,将此地封了,这才匆匆离去。
清早的青林镇笼罩在诡异的晨雾中,骑在一匹神色呆滞的术法造物的马背上,程砚秋内心杂乱无章,短短一夜之间,几十年养成的单纯的世界观便被掀翻在地,原来世界竟是这般的诡异、凶残。
街道两旁的宅院大门上,家家户户都贴着的门神画像,画中人物的眼睛在雾气中泛着微光,仿佛在目送他们经过。
不对劲...柳青声音发颤,这些画像全是我爹的笔迹...
程砚秋注意到每扇门前的都有似乎隐隐有暗红色痕迹,像是有人定期泼洒的液体。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门前的血碗,胃里一阵翻腾,同时心中无名的颤粟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该死的,我就说怎么这般难冶,原来是在镇上扎了根……”
柳青的脸色愈发难看,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坐骑,尽管活化纸马神色呆滞,但好歹还是有一些灵性的,痛叫一声后,便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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