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罩着鹰嘴崖西侧的荒坡。这片坡地坡度较缓,土层深厚,被李望川规划为长远经济林——昨日刚击退李嵩第一轮攻城,今日便组织村民趁着战事间隙栽种果树,为战后的长远发展埋下伏笔。
百余村民分散在坡地各处,有的挥锄挖坑,有的搬运树苗,有的培土浇水,镢头与锄头碰撞土石的声响,在晨雾中格外清晰。李望川身着短打,裤脚沾满泥点,正弯腰将一株桃树苗放入坑中,双手扶直树苗,对身旁的李铁柱道:“挖坑要深三尺,宽两尺,底部铺一层腐熟的有机肥,再盖一层细土,这样树苗根系才能扎稳,长得快。”
李铁柱身材魁梧,挥锄的动作虎虎生风,闻言点头道:“总领放心,俺都按您说的来。这桃树栽下,多久能结果?”
“三年挂果,五年丰产。”李望川培土的动作不停,声音沉稳,“不仅是桃树,还有梨树、枣树、苹果树,都是从江南商队高价购来的优质树苗,耐旱耐贫瘠,适合山地种植。”他指着坡地边缘的数十株枣树苗,“枣树生长最快,两年就能挂果,既能当水果吃,又能晒干储存,饥荒时也是救命粮;梨树耐寒,苹果耐储,将来丰收了,除了自吃,还能通过商队销往各地,为山寨增加收入。”
村民们听得认真,王老汉扶着一株梨树苗,眼中满是憧憬:“总领想得长远!现在栽下树苗,等孩子们长大,就能吃到自家种的果子,还能靠着果树过日子,再也不用愁没营生了。”他种了一辈子田,深知土地的可贵,如今看到荒坡上即将栽满果树,心中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赵云英带着几名妇人,提着木桶穿梭在坡地间,为刚栽种的树苗浇水。“大家浇水要浇透,让根系吸足水分。”她高声叮嘱,“栽完树苗后,在树干周围培一圈土埂,防止下雨积水烂根;再盖一层干草,既能保墒,又能防止杂草生长。”
苏凝霜也来帮忙,她身着素衣,动作略显生疏,却格外认真。她手中捧着一株苹果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轻声问道:“总领,这些果苗都来自江南,会不会水土不服?”
“放心,我已让沈万堂商队的人详细讲解过栽种技巧。”李望川笑道,“这些树苗都是经过驯化的,耐旱耐贫瘠,只要按方法栽种养护,定能存活。墨尘道长还特意配了防虫药剂,待会儿让大家在树苗根部撒上,可防地下虫害。”
说话间,墨尘道长带着两名弟子走来,手中提着陶罐,里面装着黄褐色的粉末。“这是用艾草、菖蒲、雄黄混合研磨的防虫粉,撒在树苗根部,可驱避地老虎、蛴螬等害虫。”墨尘道长一边示范撒粉,一边讲解,“每月撒一次,连撒三月,树苗便能扎稳根系,不怕虫害侵扰。”
村民们纷纷上前领取防虫粉,小心翼翼地撒在自家栽种的树苗根部。坡地之上,一株株树苗整齐排列,在晨雾中舒展着嫩绿的枝叶,宛如一个个鲜活的希望,扎根在贫瘠的荒坡上。
李望川站在坡地高处,望着这片即将成型的果树林,心中思绪万千。战争是当下的生死较量,而果树栽种是长远的生计谋划——只有兼顾当下与未来,才能让六村百姓真正安居乐业,让鹰嘴崖的根基愈发稳固。他知道,李嵩的第二轮攻城随时可能到来,但越是乱世,越要为百姓谋长远,这不仅是生计,更是信念的支撑。
就在此时,鹰嘴崖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紧接着,了望塔上的士兵高声呼喊:“敌军攻城了!这次是火攻!”
村民们顿时脸色发白,手中的工具险些掉落。李望川心中一凛,立刻高声道:“大家不要慌!青壮男子随我回山寨支援,老弱妇孺立刻通过地道转移!王老汉,你带领大家转移,务必确保安全,树苗后续再照料!”
“总领放心!”王老汉虽面露惧色,但还是坚定地应道,立刻组织老弱妇孺朝着地道入口跑去。
李望川转身对身旁的李锐道:“你率领斥候队,在坡地与鹰嘴崖之间的山道上设置障碍,砍伐树木、搬运巨石,拖延敌军进攻速度;我去城墙指挥防御!”
“遵命!”李锐应声而去,立刻召集斥候队,消失在山道旁的密林之中。
李望川翻身上马,朝着鹰嘴崖疾驰而去。登上城墙,只见远处敌军大营中,黑压压的士兵推着数十架改良后的攻城锤,攻城锤前端裹着浸油的麻布,后面跟着数百名手持云梯、背负火箭的士兵,旗帜招展,鼓声震天,气势比第一轮攻城更为凶猛。李嵩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位于阵前指挥,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准备防火!”李望川高声下令,声音穿透嘈杂的鼓声,“城墙守军立刻将湿棉被覆盖在城墙外侧与城门上,备好清水、沙土与灭火工具;崖壁守军准备滚石擂木,待敌军靠近,先砸毁他们的攻城锤与火箭发射器!”
吴钩手持长剑,站在城门上方,高声呼应:“遵命!”他早已按墨尘道长的建议,组织士兵将湿泥土混合草木灰涂抹在木质结构上,此刻又指挥士兵将一桶桶清水搬到城墙之上,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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