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法则乱流渐渐平息,天道本源核心的裂痕已被青光覆盖,鸿钧道祖收回按在核心上的手掌,指尖还残留着修复法则的温热。扬眉大仙则收起柳枝,周身空间波动缓缓收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却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先看看小友。”扬眉率先转身,快步走向瘫倒在地的棠生。此时的棠生脸色苍白如纸,右肩的黑气虽被诸天庆云的霞光勉强压制,却仍在皮肉下隐隐流动,道基裂痕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布满冷汗,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颤抖。
鸿钧紧随其后,掌心托起一团柔和的白光,轻轻按在棠生心口:“小友且忍一忍,这黑气已侵入道基,需以天道本源之力涤荡。”白光顺着棠生经脉游走,所过之处,黑气如遇烈火般滋滋消融,却也激起更剧烈的痛感,棠生闷哼一声,指节攥得发白。
扬眉则屈指一弹,一道淡绿流光没入棠生右肩:“空间之力可暂时锁住邪煞扩散,你二人本源相连,鸿钧你以造化玉碟引天道之力,我以空间法则稳固他的经脉。”随着他话音落下,棠生右肩的黑气果然停止蔓延,皮肉下的流动变得滞涩。
鸿钧点头,将造化玉碟悬于棠生头顶,玉碟垂下万千法则丝绦,如细雨般落在棠生身上。“引红尘愿力相护,守住心神。”鸿钧沉声道,指尖掐诀,引导天道之力与棠生体内的功德灵力相融。棠生咬紧牙关,调动残存的愿力,配合着两股力量冲刷经脉,混沌功德灵根的虚影在他背后若隐若现,叶片上的功德符文缓缓流转,助他抵御黑气侵蚀。
疗伤的过程漫长而煎熬。扬眉的空间之力如细密的网,护住棠生脆弱的经脉;鸿钧的天道之力似和煦的风,一点点涤荡道基中的邪煞。棠生右肩的黑气渐渐褪去,枯萎的皮肉泛起淡淡的血色,道基裂痕处传来酥麻的痒意——那是新生的征兆。一个时辰后,当最后一缕黑气被白光湮灭,棠生长舒一口气,脱力般瘫软下来,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多谢前辈,多谢扬眉前辈。”棠生挣扎着想坐起,扬眉伸手扶住他,笑道:“不必多礼,你护持洪荒有功,这点忙算不得什么。”他拍了拍棠生的肩膀,周身空间泛起涟漪,“天道本源已稳,我这老头子也该回混沌深处歇着了,日后若有需,可借空间裂隙传讯。”
话音未落,扬眉的身影已在淡绿涟漪中渐渐透明,只留下一句缥缈的声音:“洪荒安危,还需你二人多费心……”涟漪散去,殿内只剩鸿钧与棠生相对而坐。
棠生靠着殿柱缓缓站起,虽仍有些踉跄,却已能自主行动。他活动了一下右臂,道基处的痛感减轻了大半,只是体内灵力还很紊乱,需静养方能恢复。“前辈,我们去看看洪荒吧。”他望向殿外,尘缘镜的碎片在霞光中闪烁,隐约映照出洪荒大地的轮廓。
鸿钧点头,与棠生并肩走到紫霄宫门口。此刻的洪荒已褪去大战的硝烟,却仍残留着劫气的余韵。两人目光扫过中央大陆,原本连绵万里的陆地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五块相对独立的大陆,以中央那块最大的陆地为中心,东西南北四块陆地呈拱卫之势分布,大陆之间被新生成的海洋隔开,海面上还漂浮着无数碎裂的岛屿。
“巫妖大战……终究是结束了。”鸿钧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感慨。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洪荒的气运剧烈波动后已渐渐平稳,巫族的生机虽凋零了大半,却仍有残余的族人在南方大陆休养生息;妖族的星辰大阵已散,剩余的妖众退守东方大陆,金乌一族的气息微弱了许多,显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棠生的目光掠过战场遗迹,那里白骨累累,灵脉断裂处泛着死气,却在细看之下发现,地脉深处的本源灵力仍在缓缓流动。“地脉未断,生灵尚有生机。”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红尘天地守护大阵护住了核心灵脉,虽大陆分裂,根基未毁。”
鸿钧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巫妖本就是洪荒天地的劫数,能保得地脉不伤,生灵不绝,已是幸事。”他转头看向棠生,见他望着分裂的大陆出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友不必介怀,天地分合本就是自然之道,五块大陆各有灵韵,或许能孕育出新的生机。”
棠生苦笑一声,望着东方大陆上空残留的妖煞,又看向南方大陆弥漫的巫血之气:“只是不知这分裂的大陆,日后会不会再起纷争。”他能从尘缘镜的碎片中看到,东西南北四块大陆的边缘,已有零星的摩擦在滋生,仇恨的种子并未随大战结束而湮灭。
鸿钧轻叹:“大道运行自有定数,你我能做的,便是守住这最后的根基。”他的目光转向洪荒边界,那里混沌气流翻涌,隐约能看到一道漆黑的裂隙——正是罗睺离去时留下的天魔界通道,虽已闭合,却残留着浓郁的魔气,如一根毒刺扎在洪荒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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