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分队在接到新命令的瞬间,疲惫感仿佛被山风一扫而空。一种比初次执行任务时更沉重、也更兴奋的情绪在队员们心中蔓延。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侦察兵,而是棋局上主动出击的棋子,是引诱猎物的香饵。
“队长这招,高啊!” “地雷”搓着手,眼睛放光,“让咱们可劲儿闹,把鬼子当驴耍!”
“别高兴太早。”王铁柱压下心头的激荡,神色严肃,“鬼子不是驴,是狼。咱们闹得越欢,他们反扑就越狠。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按预案行动,绝不能被咬住!”
分队迅速拆分成两个三人小组。王铁柱带领“钉子”和“山猫”为A组,“秀才”、“地雷”和另一名机灵的学员“猴子”为B组。他们携带上林静婉连夜赶制出来的、被戏称为“惊雷筒”的声光装置,如同滴入清水的墨点,再次悄无声息地渗向黑云坳两侧的山林。
第一个夜晚,寂静无声。据点里的日军似乎加强了戒备,巡逻队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警惕。
第二天正午,烈日当空,山林间一片燥热。据点里的日军正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A组潜伏在隘口东侧的山腰上。“钉子”架好了那支经过简单改良、加装了自制消音器(多层棉布和铁皮卷制)的步枪,瞄准了据点外晾晒着的一排日军饭盒。
“砰!”
一声轻微如石子落地的闷响。远处一个饭盒应声被打飞,叮当作响地滚下山坡。
据点里立刻一阵骚动,几个日军士兵冲出来,警惕地张望,枪口对着山林胡乱比划,却找不到子弹来源。
与此同时,在西侧,B组行动了。“地雷”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惊雷筒”埋在通往取水小路的必经之路上,用细如发丝的鱼线设置了绊发引信。
一个小时后,两名日军骂骂咧咧地出来巡逻,一脚绊上了鱼线。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山谷间回荡,伴随着冲天的黄色烟雾(林静婉特意加入的硫磺粉)。那两名日军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回据点,哇哇乱叫。
黑云坳据点的日军分队长,小林少尉,被这一东一西、一隐一显的袭击彻底激怒了。他对着电话筒(通往后方据点的野战电话线)咆哮:“……不是小股流寇!他们有狙击手!还有掷弹筒!请求战术指导!”
接下来的两天,类似的骚扰变本加厉。冷枪不时从不同方向射来,专打轮胎、天线、露头的观察哨。“惊雷筒”在不同的地点,不同时间炸响,有时在深夜,有时在黎明,毫无规律可言。据点里的日军被折腾得筋疲力尽,风声鹤唳,连上厕所都不敢走远。
小林少尉的求援电话打得越来越急。
就在王铁柱分队成功将黑云坳变成一座紧张孤岛的同时,墨离如同蛰伏的毒蛇,潜伏在距离黑云坳十里外的一处高地上,这里能隐约监控到那条连接后方据点与黑云坳的土路。他身边放着那台珍贵的电台,耳朵时刻捕捉着空气中的任何异动。
第三天黄昏,夕阳将群山染成血色。
墨离的瞳孔骤然收缩。望远镜的视野里,土路的尽头,扬起了尘土。紧接着,一队日军出现了,大约一个小队规模,行进速度很快,队伍中还驮着两门迫击炮。
他立刻压低声音,对着电台话筒重复发送预定的暗码:“客人出门,五十加二,走大路。”
龙渊基地,电台讯号接收到的瞬间,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果然出来了!”赵卫国一拍大腿,“一个小队,还带了炮,鬼子这是下了决心要吃掉咱们的‘骚扰部队’啊!”
李昊盯着地图,目光锐利如刀。“通知王铁柱,A组B组立即向预定伏击区域一号点靠拢,沿途布设迟滞性地雷。命令教导队第一、第二战斗小组,由赵卫国带队,携带全部自动火力和火箭筒,立即出发,务必在日军抵达黑云坳前,于一号伏击点设伏!”
“是!”赵卫国吼了一嗓子,转身就冲向集合的队伍。
李昊又看向林静婉:“静婉,基地警戒提升至最高级别。同时,准备好急救物资。”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龙渊基地如同上紧发条的钟表,高效而肃杀地运转起来。
夜色渐渐笼罩山峦。王铁柱收到了电令,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一号伏击点——那是一段狭窄的“之”字形山路,一侧是陡坡,一侧是深涧。
“蛇出洞了。”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对身边的队员说道,“走,给咱们的‘客人’,准备一份大礼!”
他和B组会合后,学员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快速向伏击点移动,并在鬼子必经之路上,巧妙地布下了几组用手榴弹和“惊雷筒”改造成的诡雷和绊雷。这些不是为了大量杀伤,而是为了制造混乱,迟滞敌军,并将他们准确地驱赶到预设的死亡陷阱。
山林寂静,月光如水。但在太行山的这片褶皱里,杀机已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李昊站在基地的院中,遥望着伏击点的方向。他知道,这不仅是检验学员们训练成果的一战,更是检验他这套“引蛇出洞、野外歼敌”战术思想的一战。
初露的锋芒,即将迎来真正的血火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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