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冷雾，把电子科技大学的教学楼裹得严严实实。期末周的图书馆，座无虚席，键盘敲击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织成了一张紧张的网。蒋旭辉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计算机网络》和《算法设计》两本厚书，手边的咖啡已经续了第三杯。
家里的风波平息后，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给自己铆足了新的劲儿——不仅要稳住期末绩点，还要拿下德国交换生的申请名额。
“这个路由算法的拓扑图，你画反了。”陈宇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走过来，指着蒋旭辉的草稿纸，“上次老师课上特意强调过，核心节点要放在中间。”
蒋旭辉猛地一拍脑袋，抓起橡皮把错处擦得干干净净：“谢了兄弟，最近满脑子都是交换生的个人陈述，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
他说着，把旁边的文件夹拽过来，里面是厚厚一沓申请材料——成绩单、推荐信、个人陈述，还有他和叶修辰一起做的那个图像识别小项目的复盘报告。为了写好个人陈述，他熬了好几个通宵，从校园经历写到家庭变故带来的成长，改了一稿又一稿，连叶修辰都被他拉着当了好几遍读者。
“你这绩点稳得很，再加上那个项目加分，问题不大。”陈宇喝了口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去了德国，可得给我带点正宗的香肠回来。”
蒋旭辉咧嘴一笑，眼底的倦意被点亮了几分：“没问题，管够！”
正说着，叶修辰和敖蝶芙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两人刚从食堂吃完饭，手里还拎着一份蒋旭辉爱吃的糖醋里脊。
“别光啃书本，垫垫肚子。”叶修辰把餐盘放在他面前，目光扫过他桌上的申请材料，“个人陈述最后一稿改好了？”
“改好了，就差打印出来签字了。”蒋旭辉夹起一块里脊塞进嘴里，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你懂我，这几天啃面包都快啃吐了。”
敖蝶芙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忍不住叮嘱：“别熬太晚，申请重要，身体也重要。你之前熬夜折腾家里的事，还没缓过来呢。”
蒋旭辉心里一暖，点了点头。他想起上个月在北京，自己红着眼眶吼着要退学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满桌的复习资料和申请材料，忽然觉得，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竟成了他成长的底气。
接下来的几天，蒋旭辉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钟。白天泡在图书馆刷题背书，把专业课的考点啃得滚瓜烂熟；晚上就对着电脑，反复打磨申请材料的细节，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肯放过。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拽着叶修辰和敖理博讨论，连王科杰都被他拉着，帮他模拟了好几遍英文面试。
期末考场上，蒋旭辉下笔格外顺畅。那些熬夜背过的知识点，那些反复演算过的真题，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
交申请材料的那天，阳光格外好。蒋旭辉穿着一身干净的卫衣，把打印好的材料整理得整整齐齐，郑重地交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辅导员翻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材料准备得很充分，好好准备面试，希望很大。”
从办公室出来，蒋旭辉沿着银杏大道慢慢走。风里带着初冬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暖意。他掏出手机，给远在北京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我把交换生的材料交了。”
电话那头，蒋母的声音带着笑意：“真棒！儿子，不管成不成功，你努力了就好。”
蒋父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要是成了，爸陪你去买行李箱，给你多带点你爱吃的酱牛肉。”
蒋旭辉笑着应下，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天空。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他想起叶修辰说过的话，青春里的那些兵荒马乱，都是成长的勋章。而现在，他正带着这份勋章，朝着更远的远方，大步走去。
期末的灯火还在亮着，交换生的名额还在等着，而属于蒋旭辉的，崭新的旅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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