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在买茶之后下的?”叶明霄重复着陆清昭的话,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下毒者不仅知道李老五买了‘碎影红’,还能在他回家冲泡前接近他,并且精准下毒…”
范围似乎缩小了,却又变得更加诡异。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针对一个普通的码头力工?
“那个手指有疤的寄卖茶客,和傍晚与李老五喝茶的斗笠男,是否为同一人?”叶明霄提出疑问,“如果是,他先寄卖毒茶,再引诱李老五购买,最后跟踪下毒?这未免太过迂回复杂。”
“或许不是同一人。”陆清昭冷静分析,“寄卖茶客是前几日出现,目的是将有毒的茶叶‘自然’地流入市场,或者特定目标手中。而斗笠男昨日出现,可能是确认李老五是否购买,或是进行第二次接触,甚至…他可能就是最终下毒的人。”
“李老五只是恰好买了毒茶的倒霉蛋?还是被特意选中的目标?”叶明霄觉得头大。
一直沉默的叶靖安开口道:“无论是哪种,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手指有疤的寄卖茶客,以及昨日出现的斗笠男。贺驰,加派人手,根据茶铺伙计和‘张记’茶棚老板的描述,绘制人像,在全城,尤其是码头和西南来的商队中排查!重点留意右手手指有疤痕者!”
“是!”贺驰领命,立刻去办。
“明霄,你再去仔细询问李老五的工友和邻居,李老五买茶后到回家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接触了哪些人,有无异常?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也不能放过!”
“明白!”叶明霄也匆匆离去。
陆清昭则再次投入对毒物和茶叶的检验中,试图找到更多关于毒源和凶手身份的线索。
柳当归晃悠过来,递给陆清昭一小包药材:“喏,西南深山老林里才有的‘鬼哭藤’粉末,掺一点点进‘见血封喉’里,能延缓毒发片刻,但会让死状更痛苦…啧,下手的人,心思歹毒得很啊。”
陆清昭接过粉末,仔细查看,眼神愈发冰冷。
林云飞自告奋勇,利用他的江湖经验和灵活身手,混迹于码头各地的茶棚、酒肆、脚店,从三教九流口中打探关于“碎影红”、手指疤痕男人以及漕帮刘二爷的消息。
调查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然而,一天下来,进展甚微。那个“手指有疤”的男人和“斗笠男”如同人间蒸发,再无踪迹。李老五的工友和邻居也都表示,昨日傍晚后就没再见过他,更没人注意到他买了茶叶后去了哪里。
就在案件似乎陷入僵局时,林云飞那边却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他不是关于疤面男或斗笠男,而是关于扛帮那位刘二爷的。
“叶大哥!陆大哥!”林云飞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打听到个事儿!那个刘二爷,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扛帮小头目!他以前是混西南那边马帮的,据说手段狠辣,后来才来的宁州,靠着一股狠劲在扛帮站稳了脚跟,专管码头货物调配和‘特殊’运输!”
“西南马帮?”叶明霄和陆清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锐光。西南!又是西南!
“还有更绝的!”林云飞继续道,“据说刘二爷右手小指缺了半截!说是早年跟人争地盘时被砍掉的!但他平时都戴着手套或者袖子遮着,很少有人知道!”
右手小指缺了半截?!这可比“手指有疤”的特征明显太多了!
难道那个寄卖“碎影红”毒茶的疤面男,就是刘二爷本人?!他因为之前和李老五的那点小摩擦,就如此大费周章地毒杀一个力工?这说不通!
“刘二爷现在人在何处?”陆清昭立刻问。
“听说前两天押一批‘重要’货走水路去临州了,还没回来。”林云飞道,“说是明天下午才能回码头。”
线索似乎再次指向了刘二爷,却又因为他的不在场证明而变得模糊。
“等他回来,立刻‘请’他来衙门问话!”叶靖安下令。
然而,第二天下午,贺驰带人等在码头,却并未等到刘二爷的船。询问扛帮的人,只得到含糊其辞的回应,说二爷临时改了行程,去了别处,归期未定。
刻意回避?做贼心虚?
案件越发迷雾重重。
傍晚时分,叶明霄再次来到李老五家,想看看能否从家属那里再找到些线索。李氏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正在整理李老五的遗物。
“大人…”李氏看到叶明霄,又忍不住抹眼泪,“民妇实在想不出…当家的能得罪谁啊…”
叶明霄温声安慰着,目光无意中扫过李氏正在整理的一件李老五的旧褂子。那褂子洗得发白,肘部打着补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忽然,叶明霄的目光定格在褂子内衬一个极不显眼的、用同色线粗糙缝补过的小口子上。那针脚歪歪扭扭,与李氏细腻的针线活完全不同。
“嫂子,这件衣服…”叶明霄指着那个补丁。
李氏看了一眼,道:“哦,这件啊…当家的前阵子干活时不小心刮破了,他自己胡乱缝了两针…我说给他好好补补,他非说没事,还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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