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夜,队伍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徐璟依旧沉稳指挥,但叶明霄和陆清昭却能从他偶尔凝滞的目光和更显冷峻的嘴角,看出他内心绝非表面那般平静。
翌日清晨,徐璟决意不再等待。那“莲使”虽遁走,但黑风峡内必然还有未挖掘的秘密,尤其是那处设坛的石窟。
“强行破开那暗门。”徐璟下令,语气不容置疑,“张都尉,让你的人小心行事,尽量勿要损毁门后结构。”
张都尉领命,立刻派出手下精通土木工程的士兵,仔细勘察暗门周围的石壁结构,寻找最薄弱的受力点。他们并未使用暴力破拆,而是用凿子和小型火药,小心翼翼地进行定点爆破。
“轰隆”一声闷响,碎石飞溅。
烟尘散去后,那面石壁被炸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窟窿,一股更加阴冷潮湿、带着陈腐血腥气的风从中涌出。
洞口后方,并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个向下的、人工开凿的石阶,深不见底,黑暗中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果然另有乾坤。”徐璟眼神一凛,“林少侠,陆仵作,依旧有劳二位先行。”
林云飞和陆清昭毫不迟疑,点燃准备好的火把,一前一后,谨慎地步入向下延伸的石阶。叶明霄与几名精锐士兵紧随其后,徐璟则在张都尉的保护下走在中间。
石阶陡峭而湿滑,壁上生满了厚厚的苔藓,空气浑浊不堪,那诡异的异香在此地反而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压抑感。
走了约莫百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天然地下溶洞!溶洞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比地面上任何法坛都要古老、都要巨大的圆形祭坛!
这祭坛完全由巨大的黑色石头垒成,历经岁月侵蚀,表面已变得粗糙黯淡,但依旧能看出上面雕刻着无数繁复扭曲、比之前所见都要古老诡异的符文。祭坛四周,散落着一些早已腐朽的骨骸,有些明显是动物的,有些……则疑似人骨!坛体中央,还有一个深深的、被暗红色物质浸透的凹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而在祭坛后方,溶洞的岩壁上,竟然也刻着一幅巨大的火焰莲花图案!但这图案与圣图上的截然不同,它更加古朴、蛮荒,充满了原始崇拜的意味,莲花的花心处,雕刻着一个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这……这绝不是钱明远他们弄的!”叶明霄骇然道,“这祭坛,恐怕有上百甚至数百年历史了!”
陆清昭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祭坛凹槽里的暗红色物质,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查看其色泽和质地,脸色微变:“是血。非常陈旧,层层叠加,渗入了石头内部。但表层……近期绝对被使用过。”他做出了判断。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事情比想象得更加久远和可怕。钱明远背后的“圣教”,恐怕不仅仅是利用邪术,更是在复苏某种极其古老而黑暗的信仰。
“仔细搜查这里!”徐璟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士兵们分散开来,火把的光芒在巨大的溶洞中摇曳,仿佛随时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叶明霄强忍着心悸,仔细观察着祭坛上的符文,试图找出一些规律。忽然,他在祭坛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处似乎近期被移动过的石块。
他招呼陆清昭过来,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松动的石块搬开。
石块后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用某种兽皮包裹的物体。
叶明霄小心地取出兽皮包,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块打磨光滑的黑色骨片!骨片上,用猩红色的颜料刻画着一幅地图!
地图线条简陋,却清晰地标注出了山川河流,而在中心区域,画着一个醒目的火焰莲花标记,旁边还有几个古老的文字。
“这……这是……”叶明霄的心脏狂跳起来。
陆清昭辨认着那几个古文字,缓缓道:“似乎是指……‘圣殿’?或者说……‘总坛’?”
难道这骨片地图,指向的是“圣教”真正的核心总部所在?!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咻咻咻!”
数支弩箭毫无征兆地从溶洞上方黑暗的钟乳石丛中射出,直取正在研究骨片地图的叶明霄和陆清昭!
快!准!狠!分明是要一击毙命!
“小心!”陆清昭反应极快,猛地将叶明霄扑倒在地!
“笃笃笃!”弩箭深深钉入他们刚才所站位置后的祭坛石壁上,箭尾剧颤!
“有埋伏!”林云飞厉喝一声,长剑出鞘,身形一跃,护在徐璟身前。
士兵们立刻收缩,举起盾牌,将徐璟等人护在中心,紧张地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只见溶洞上方,七八个黑衣人如同蝙蝠般倒悬而下,或手持劲弩,或挥舞淬毒短刃,无声无息地扑杀下来!他们的身手极其矫健,配合默契,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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