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鸦飞走那晚,陈峰在摊位守了半宿。灶火熄时,青石板上那滩黑血早结了痂,像块烧糊的锅巴。
第二日天没亮,他就起来拾掇牛杂。牛骨在星陨锅里泡着,水面浮着层薄霜似的星芒——这是锅自己吸的星能,往常他看了欢喜,今儿却觉着扎眼。
"小峰!"王婶的菜筐"哐当"砸在摊位边,"你那汤可真本事,昨儿王二才喝了,后半夜西头李屠户的星能灯又炸了!"
陈峰手一抖,牛肠掉回盆里。抬头看,老张头攥着裂了缝的星能灯挤过来,灯里的星芒忽明忽暗:"我家那盏灯搁了十年没动静,就打你汤摊支这儿,隔三差五冒火星子!"
人越围越多。卖草药的阿秀抹着眼泪:"我家娃喝了你汤,星斑红得跟血似的,大夫说怕是要暴走......"
陈峰刚要开口,人堆里挤进来个瘦高个。左小腿绑着渗血的白毛巾,眉骨那颗朱砂痣在晨光里发暗——是周林。
"各位街坊可细想。"周林扶了扶歪掉的草帽,"这汤里的星能打哪儿来?莫不是从暴走的星能里扒拉的?"他蹲下来,指尖蘸了蘸锅沿的汤,"您瞧这金闪闪的,像不像王二吐的黑血里那星芒?"
人群嗡地炸开。王婶抄起菜筐要掀锅:"害人的东西!退我五枚凡级星核,昨儿我家那口子喝了你三碗汤!"
陈峰攥紧锅铲,掌心沁出冷汗。星陨锅在脚边微微发烫,像在替他着急。他喊了两嗓子"听我解释",全被骂声淹了。
"都给我住嘴!"
烟杆敲地的脆响劈开人浪。吴伯杵着根黑木烟杆挤进来,蓝布衫的领口敞着,露出左腕三道旧疤——那是星陨之战时被邪族星刃划的。
"汤斗规矩忘了?"吴伯猛吸口烟,火星子"噼啪"溅在王婶鞋尖,"夜市里要论是非,得按老例儿来。"他扫了眼周林,目光在白毛巾上多停了瞬,"三日后,三位凝气境汤评师坐中间,陈峰跟质疑的各熬一锅。输的赔星核,赢的......"他敲了敲陈峰的锅,"接着支摊。"
人群静了。老张头挠挠头:"汤斗是得找汤评师......"王婶捏着菜筐角:"那......就三日后?"
周林扯了扯嘴角,白毛巾下的腿动了动:"吴老说的是理。"他冲陈峰笑,朱砂痣跟着颤,"小老板,可别让汤评师尝出邪味儿来。"
日头偏西时,围堵的人才散了。陈峰蹲在摊位前擦锅,锅底的星纹在暮色里泛着淡金。吴伯蹲他边上,烟杆戳了戳青石板:"周林那白毛巾裹的不是伤。"他压低声音,"是星能锁链,捆着块带血的星核。"
陈峰抬头,吴伯的眼睛像口深潭:"明儿起,我让老金头夜里守着。"他拍了拍陈峰肩膀,"你且去看你娘,她这两日咳得狠。"
陈峰到家时,屋里飘着中药味。陈素兰倚在床头,鬓角的白发比昨日更多了。见他进来,她忙把咳到半道的气憋回去,笑着指了指床头:"灶上温着粥,你先喝。"
"娘,我不饿。"陈峰搬了个板凳坐她床边,伸手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陈素兰握住他的手,掌心薄得像片纸:"你爹走前......留了件围裙。"她指了指衣柜顶,"蓝布的,补丁在右肩。"
陈峰搬来梯子,够下那团蓝布。围裙洗得发白,右肩的补丁是块星陨铁,边角磨得发亮。他翻到夹层,"刷"地掉出半片玉牌——巴掌大,刻着歪歪扭扭的星图,纹路跟夜市盟密室墙上那幅残图像极了。
"你爹说......"陈素兰咳得直颤,陈峰忙拍她后背。她喘匀了气,指腹蹭过玉牌,"这是星卫的东西。"她笑了,眼尾的皱纹里泛着光,"他说等小峰长大......能看懂。"
窗外起了风,吹得星陨锅的铁盖"当啷"响。陈峰攥紧玉牌,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月光透过窗纸爬进来,照在围裙的补丁上,像撒了把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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