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里的烛火还在苟延残喘,白色的火苗被风一吹,抖得像随时会熄灭的星子。项尘握着玄铁剑的手微微发颤,刚才跟祝融对轰时震伤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每喘一口气都牵扯着肋骨,连带着丹田的混沌玄气都跟着滞涩。他盯着高台上蒙着黑纱的玄天门主,又瞥了眼旁边虎视眈眈的土护法,心里清楚——这俩才是硬茬,尤其是土护法那身大地玄甲,连激光枪能不能打穿都难说。
可没等他再盘算对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玄气波动——不是土护法的土黄色玄气,也不是门主那深不见底的威压,而是……金护法的!
项尘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刚才还扶着他、一脸恭顺的金护法,此刻像变了个人。他原本捂着腰腹的手放了下来,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可皮肤下却有金色的光在隐隐流动,像有一团活火在肉里烧。他手里的玄铁枪不再是之前那杆带着缺口的模样,枪身被一层浓郁的金色玄气裹着,缺口不仅消失了,还泛着刺眼的光,枪尖凝聚的玄气甚至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发出“嗡嗡”的低鸣。
“金老三,你干什么?”土护法皱着眉喝了一声,显然也没料到金护法会突然有动作,“门主还没下令,你别坏了规矩!”
金护法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项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原本还算正常的脸此刻涨得通红,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像拉到极限的风箱。“规矩?”他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木老二、水老四、祝融都死了,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玄天门要完了,我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项尘心里一紧,瞬间明白过来——金护法这是在燃烧玄气!而且是燃烧本命玄气!这种方式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但代价是玄气燃尽后必死无疑,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之前金护法一直跟着他,不是真心归顺,是在等机会,等一个能和他同归于尽的机会!
“你疯了!”项尘往后退了半步,玄铁剑横在身前,淡青色的混沌玄气再次缠上剑身,“你就算燃烧玄气,也未必能赢我,只会白白送命!”
“赢?我不需要赢!”金护法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上的金色玄气瞬间暴涨,像一团金色的火焰从他身体里喷出来,把整个主殿都照得亮堂起来。他身上的衣袍被玄气撑得裂开,露出里面的皮肤,皮肤下的血管像金色的小蛇一样跳动,看着触目惊心。“我只要你死!项尘,你杀了我玄天门三位护法,今天我就用我的命,来给他们陪葬!”
话音刚落,金护法的身影突然动了——不是之前受伤时的蹒跚,而是快得像一道金色的闪电!他脚下的青石板被玄气震得裂开,整个人持枪往前冲,玄铁枪带着破风的“呜呜”声,枪尖的金色玄气凝成一道丈长的枪芒,直刺项尘的胸口!
这速度,比他全盛时期快了至少三倍!
项尘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躲——主殿的空间本就不大,金护法又是突然发难,枪芒的范围几乎覆盖了他身前所有的退路。他只能咬牙,调动丹田最后一点混沌玄气,同时再次激发龙血之力——虽然龙血之力的后遗症还在,浑身酸痛得厉害,但现在根本顾不上了!
一股灼热的暖流再次从丹田深处涌出来,金色的光晕重新覆盖在项尘的皮肤表面,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龙鳞纹路在光晕里闪烁。他将混沌玄气和龙血之力同时灌进玄铁剑,剑身上的星纹瞬间被点亮,淡青色的玄气和金色的龙血之力交织在一起,凝成一道青金色的剑芒,剑芒比金护法的枪芒短了半尺,但却更凝练,泛着慑人的寒光。
“铛——!”
剑与枪碰撞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主殿里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猛烈!青金色的剑芒和金色的枪芒撞在一起,玄气冲击波像潮水一样往四周涌,主殿的梁柱被震得“嘎吱”作响,上面的灰尘和木屑像下雨似的往下掉,高台上的两根蜡烛瞬间被吹灭,整个殿宇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两道光芒在中间交织、碰撞,照亮了两人狰狞的脸。
项尘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过来,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流,胳膊麻得几乎握不住剑。他的双脚在青石板上往后滑,鞋底磨得石板“吱吱”响,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直到后背撞到一根梁柱,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的旧伤被震得再次发作,一口鲜血涌到喉咙口,他强忍着咽了回去,嘴角还是溢出了一丝血迹。
金护法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爆发出了远超平时的力量,但燃烧本命玄气的反噬已经开始显现——他的脸色从通红变成了惨白,嘴角不断涌出鲜血,握着玄铁枪的手也在发抖,金色的玄气开始变得不稳定,枪芒忽明忽暗。但他还是死死咬着牙,把剩下的玄气往枪里灌,想把项尘的剑压下去,哪怕只有一寸,就能刺穿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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