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和州边境,荒草连天,西风卷起沙尘,给天地间蒙上一层昏黄的薄纱。林惊羽率领的百名安国军精骑如一道钢铁洪流,踏碎荒原寂静,向着哨卡指示的方向疾驰。
马蹄声如惊雷般滚过大地,惊起远处山峦间栖息的飞鸟。林惊羽一马当先,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山谷轮廓。风中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草木气息,而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隐约的厮杀声。
“加速前进!”林惊羽厉声喝道,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当他们策马冲上一处高坡,谷地中的惨烈景象顿时映入眼帘。约莫百十来个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江湖人士,正结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圆阵,苦苦抵挡着外围数十名黑衣人的猛攻。那些黑衣人行动如鬼魅,出手刁钻狠辣,招式间带着一股阴冷的煞气,正是“青煞门”的典型特征。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倒了二三十具尸体,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溃逃一方显然已到强弩之末,阵型不断收缩,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一个手持长枪的女子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不断移动位置,补上阵型的缺口,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精准而致命。
“结阵!冲锋!”林惊羽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如冰刃般划破战场喧嚣。
百名骑兵瞬间组成楔形冲锋阵,以林惊羽为锋矢,如一道钢铁洪流从高坡俯冲而下。马蹄声震耳欲聋,卷起的尘土如黄龙般席卷山谷。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青煞门的包围圈瞬间土崩瓦解。
安国军骑兵训练有素,并不与武功高强的青煞门弟子缠斗,而是依靠战马的速度和集团冲锋的力量,反复穿插、切割、驱逐。制式长矛在马速加持下威力惊人,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军队特有的简洁狠辣。
“保持距离!弓箭手准备!”林惊羽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后排骑兵已经张弓搭箭,箭矢如飞蝗般射向那些试图逼近的黑衣人。
青煞门的人显然没料到会突然杀出一支正规军队,阵脚大乱。他们单打独斗或许都是好手,但面对成建制的骑兵冲锋和精准的箭雨压制,顿时陷入被动。
一名看似头目的青煞门高手挥刀格开数支箭矢,厉声喝道:“官府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青煞门在此清理江湖败类,与官府无关!速速退去!”
林惊羽根本不理睬他的叫嚣,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接将一名试图靠近马腿的青煞门弟子刺穿挑飞。鲜血溅在他冷峻的面庞上,更添几分杀气。
“和州境内,禁止私斗厮杀!立刻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他的声音灌注内力,如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溃逃一方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向着安国军的方向靠拢。那个持枪女子更是精神一振,高声道:“兄弟们,向军爷靠拢!保持阵型,不要慌乱!”
青煞门头目眼见事不可为,对方军容鼎盛,再纠缠下去恐怕损失惨重,只得恨恨地一跺脚:“好!好一个和州官府!我们记下了!走!”
一声唿哨,剩余的青煞门弟子如鬼魅般迅速脱离战斗,向着山谷深处退去,轻功之高超,显示出他们绝非普通江湖门派。
林惊羽并未下令深追。他清楚自己的任务是阻止厮杀,维护境内安定,而非剿灭这些江湖邪派——那需要更多准备和兵力。
危机解除,那些被救下的江湖人士大多瘫倒在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军队的敬畏。伤者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匆忙地为同伴包扎伤口。
林惊羽策马缓缓巡视战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这些惊魂未定的人群。他们大多形容狼狈,衣着普通,看起来确实像是由小门派弟子和散人游侠组成。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持枪女子身上。
她站在人群前方,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已经破损的粗布衣衫,但身姿却依旧挺拔如荒漠中的白杨。手中那杆红缨已经破损不堪的长枪,枪尖兀自滴着血。脸上沾着血污和尘土,却掩不住其下清丽而坚毅的轮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毫不畏惧地回望着林惊羽,眼神中交织着感激、警惕和审视。
林惊羽注意到她的左臂上缠着一条已经褪色、却被鲜血染得更红的布带,在秋风中微微飘动,像一面小小的战旗。
“你是何人?为何被青煞门追杀?”林惊羽沉声问道,声音中的威严让周围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那女子将长枪往地上一顿,抱拳行礼。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军人般的刚劲,却又保留了江湖儿女的洒脱。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沙哑和疲惫,“小女子姓红,江湖朋友抬爱,唤我一声‘红娘子’。我们原是北地几支小义军的联合,平日里劫富济贫,对抗贪官恶吏。只因不肯归附青煞门,并与其结下仇怨,方才遭其大肆围剿,一路追杀至此。一百三十多位兄弟姐妹,如今只剩下这些了...”她的声音略微哽咽,但立即又恢复了坚定,“幸得将军及时相助,否则今日我等必定全军覆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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