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跪在地上，狠狠砸向地面：“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明明可以赢，却非要死！”
江玉娇看着天空，喃喃道：“你知道吗？如果把这些烈士的遗体首尾相连，能从上海排到北京。”
“那我们就该让他们走得更远。”马静海艰难开口，“不只是地理上的距离，还有人心。”
“你听见了吗？”莫晓妍哭着问，“他在说话。”
“听见了。”江玉娇擦干眼泪，掏出笔，在《支拿战记》扉页写下一句话：
“真正的胜利，不是夺回一座城，
而是让后来者明白——
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火光再次升腾，映红了天边的云彩。
阿强捂耳朵，脸皱成一团，“耳朵都快炸成麻花啦！”
“你懂个啥？”江玉娇一边翻《支拿战记》，一边用鼻子猛吸空气，“这是战场的味道——硝烟混着血腥，还有……人烧焦了的肉香。”
“你别说了！”莫晓妍差点吐出来，“我刚喝完粥，现在胃里全是回忆。”
马静海靠在断墙边，眼神像鹰一样扫视四周：“你们听没听见？那不是炮声，是鬼子在笑。”
“他们笑啥？”阿强问。
“因为他们以为我们完了。”马静海冷笑，“但他们忘了——我们这儿有姚子清！”
“谁啊？”莫晓妍一脸懵。
“就是那个长得像山、吼得像雷、死都不怕的营长！”江玉娇眼睛一亮，“他现在守保山城，就剩一个营，对面是日军第三师团加遣舰支队，合起来能塞满整个上海滩！”
“哇哦。”阿强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打仗，这是送命套餐啊！”
“不，”马静海站起身，声音低沉却有力，“这是中国人的尊严之战。”
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巨响，地面都在抖。
空气中飘来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混合着泥土被炸飞后的腥臭。
“看那边！”莫晓妍指着山坡，“有人影！好像是……逃兵？”
果然，几个穿着破烂军装的士兵踉跄跑来，满脸血污，嘴里还叼着半截烟屁股。
“报告！吴淞丢了！”其中一个喊得嗓子都哑了，“61师跑了！连个影都没留下！”
“什么？！”江玉娇猛地跳起来，“你说的是越军？不是中央军？！”
“对啊！”那人喘着粗气，“他们一打就跑，跟见了鬼似的！”
“这群废物！”马静海一脚踹飞一块弹片，“我在南京见过他们吃火锅，现在居然敢临阵脱逃？！”
“别吵了！”莫晓妍突然抓住他的衣角，“你们知道吗？蒋介石听说后当场摔杯子，骂了一句：‘老子中央军拼死拼活，他们在吴淞打酱油！’”
“哈哈哈哈哈！”阿强笑出眼泪，“这话说得太地道了！简直可以当段子传下去！”
“你笑个屁！”马静海瞪眼，“我们现在要阻止日军会师，不然狮子林一丢，保山城就成了孤岛！”
“所以我们要去保山城！”江玉娇果断拍板，“姚子清一个人撑着一座城，咱们得帮他守住最后的底线！”
“可怎么去？”莫晓妍皱眉，“路上全是鬼子巡逻队，子弹比雨点还密！”
“那就走夜路。”马静海咧嘴一笑，“咱四个加一个AI袋，总不能比鬼子还怂吧？”
夜色如墨，风穿过废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脚踩在碎砖上，咯吱作响，像踩在骨头堆上。
鼻子里全是铁锈和腐烂的气息，仿佛整座城市正在呼吸死亡。
“你们闻到了吗？”阿强忽然停下脚步，“不是血腥味，是……一种奇怪的香味。”
“什么香？”莫晓妍警觉地问。
“像是烧焦的头发，混着一点点……糖。”
“那是姚子清的烟！”江玉娇猛然抬头，“他抽烟的时候喜欢蘸点蜂蜜水，说是提神。”
“你怎么知道？”马静海愣住。
“因为我看过他日记。”江玉娇轻声道，“他说：‘我不是不怕死，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兵比我先死。’”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再往前走，枪声越来越密集，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暴雨。
眼前是一座残破的小庙，门口站着一位战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是谁？”马静海低声问。
“我是三营炊事员。”那人咧嘴一笑，“我叫老张，姚营长让我在这儿等你们。”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莫晓妍惊讶。
“因为他早就算到了。”老张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他的命令：‘若有人来，交此信。若无人来，我也死了。’”
纸上写着一句话，字迹潦草却坚定：
“兄弟们，我姚子清这辈子没怕过谁，
但今天，我怕你们忘了——
我们不是为了活着才战斗，
是为了不让别人活得像我们这样惨。”
“操！”阿强眼眶红了，“这哪是命令，这是遗书！”
“不是遗书。”江玉娇哽咽着说，“这是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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